從蕭府出來的時候,管家亦送出門外。清瘦不苟言笑的管家拿了一把黑布包著的算盤,向穀雨紗道:“不才便先去整理一下夫人的嫁妝,下午在鳳鳴閣等您。”
彼時一位同樣是清瘦夾著算盤的老者路過,看到管家,問:“什麼風讓你要回來總賬？”
管家道:“當然是要當年的事再操辦一次。”
說著兩人便並肩向西行去。
穀雨紗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微微搖頭,上了馬車回到自己的住處。那個出去找馬的女子還沒有回來,倒是另外三個冷冰冰的站在大廳。
穀雨紗問:“怎麼了？”
其中一人道:“有消息傳來,有人在彈劾主人。”
穀雨紗笑道:“如今蕭將軍這麼大的軍功,真是春風得意時,誰在彈劾？彈劾什麼？”
“言如壁,彈劾主人遲遲不歸,恐有反心。”
穀雨紗微微一愣,繼而冷笑道:“言如壁,這麼快就動作了。功高震主,真會討主上的歡心,這個文章一出,估計會讓那個昏庸的帝王,更加忌憚我們的蕭大將軍。”
“我們去殺了這個言如壁。”
穀雨紗看一眼三人道:“那天她來這裏找我,你們也看到了,她身邊是有高手保護的,這樣一個心機深重的女人,又有著這樣的身份學識,你們去,隻會讓她再彈劾一次。”
三人還要說什麼,穀雨紗抬手製止,道:“她不是要彈劾嗎？我聽說近日相國府的大公子在朝堂上很是維護你們的將軍。”
穀雨紗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相國府如此想拉攏我們,一來公子入仕,二來相國府千金,四傾城之一無才無德無腦的葉婉兮,整個金陵唯獨她,我單單見過了,這樣大好的機會,相國府公子大人,肯定能明白。”
“再說,你們的主人,回來了。”
東門震天的鼓樂之聲傳來,葉婉兮向抬頭望,鬼麵人森冷的目光又出現在眼前。兩次交手的情形曆曆在目。
那枚雪白的狼牙已經停止顫動。葉婉兮壓製住內心的戰意,自語道:“我便進宮三日。且留你三日的性命。”
漫天的呼喝聲被陣陣胭脂香氣掩蓋。歡呼的人群停下來,隻見一頂頂精美的軟塌就落在漫長的街道兩側。清一色的八人抬轎,清一色的輕紗微攏,隱約可見中央一個曼妙的身姿,或趴著,或端坐,或半臥,千嬌百媚,香豔靈動。
人們細細數著,怡華苑的花魁,禧月閣的雨姑娘,一水間的媚兒,陶菊樓的七妹等等,幾乎金陵城叫得上號的女人都在這裏了。
平日裏王公貴族,千金求一麵的女人們,彙集在東門迎接蕭辭月。
穀雨紗笑道:“這葉府的女兒是應該讓人羨慕呢還是讓人同情？你們家主人有這麼多喜歡他的人？”
沒人回答她的話,身後三名冷清的少女,亦滿眼期待的看著東門方向。
“約了蕭府的管家,我是要去迎鳳樓。你們去盯著那個傻子,剛回來,不要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