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裏麵像一個小型會議廳，正前方有三把交椅，中間一把顯然是給俞總坐的，瓊絲坐了另一把，其他人也分別落座。隻有慕凡站著，他找不到自己的座位。俞總指著他旁邊那一把說：“這一把是給客人留的，今天你是客人，就坐這把。”慕凡也不客氣，就在瓊絲對麵那把椅子上坐下。
“卓先生今年貴庚？”俞總問得不緊不慢。“三十一歲。”慕凡答得四平八穩。他其實隻有二十七歲，但因為此前瓊絲說自己是她的表哥，而瓊絲本人正好三十歲，慕凡也隻好謊報年齡。關於瓊絲的確切年齡，他也是近來才知道。從前他一直都以為她隻比自己大幾個月，不曾想年長自己三歲，他和她原是姐弟戀啊！
“看不出來嘛，三十來歲的人了看上去還這麼年輕，將來一定有奔頭。”
“俞總看上去也很年輕嘛。”慕凡的態度可謂不卑不亢。
“哎——”那人輕聲一歎，“跟你比我就老多了，去年就過了四十大關。剛好長你十歲。”
“俞兄事業有成，前途遠大，已經了無遺憾。可不像咱們這些個混混，兩手空空一無所有。”
“是麼？小弟未免太謙虛了。不過呢，你以後隻要跟著歐總做事，你想要什麼，一定有什麼。小妹，你說呢？”那人側頭麵向瓊絲。瓊絲便是一笑，把煙圈一吐，就說：“我這位表哥可不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二流角色。俞總以為該給他個什麼職位呢？”
“這個麼小妹自己看著辦，他給你做個私人助理就很合適。我知道你應酬很多，身邊總須有人保護，以前那幾個都不太理想，這一位原是你朋友，身手又是如此了得，我都想要過來呢，隻怕你不肯。”
“我為啥不肯呢？隻要俞總肯用他，給你做個貼身保鏢有何不可？”
“行啦，你就別往我這邊推了，既是你帶過來的人，自然歸你。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這邊不排擠他就是了。”這顯然就是最後的結論了，而瓊絲也抱以默認的態度。
“小兄弟會打槍麼？”俞總轉過頭來突然發問，慕凡先是一愣，不知他話中何意？因為當地人說打槍原有一層粗俗的隱喻，想來俞總斷然不會如此下作，這才恢複從容，說：“沒打過，小時候打過彈弓，沒使過槍。槍是違禁武器，平時哪有機會碰到？我也不曾做過警察當過解放軍，自然沒那個福分。”
“我們這裏有，小弟要不要試試？”對方眼神裏閃爍著某種異樣的東西，他是要考驗慕凡麼？慕凡就淡然一笑，說：“也好，我以前也想摸摸，總沒有機會。槍對我來說還是個神秘的東西。”
“等到了訓練室，就沒有什麼神秘可言了。”俞總的話依然頗有深意，說完就起身領著眾人前往地下室，他在下麵辦了個小型的射擊場，專門用於訓練手下人員。沒有一班精兵強將，他的事業又豈能蒸蒸日上？
“這上麵有消音器的，你不用擔心被別人聽到。我們這裏封閉得很嚴，就是偶爾弄點什麼動靜出來，影響也不大。”俞總說著就遞一把黑沉沉的短槍過來，慕凡拿在手上一掂，竟頗有些分量。
“那邊是靶場，有時候我手下弟兄也搞搞競賽，每一次我都隻獎勵冠軍。當然這也隻是個愛好。這款是奧地利產的格洛克型手槍，我特意托一位外國朋友搞的，我自己都不常用。你要喜歡，就拿去試試看。”慕凡知他用意何在，也不推辭，就提著槍到了靶場，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自然也會有人暗扣扳機以防不測，特別是俞總身邊那幾個貼身護衛，瓊絲身邊也不是沒有。其實他們都已有了自己的骨幹，慕凡也不過是他們手裏一顆不大不小的棋子。特別對於歐陽瓊絲而言更是如此——她時刻在掂量她從前的情人，她知道他的價值正節節攀升，並且她絲毫也不用懷疑他對自己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