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母狼1(2 / 2)

狼!臘月終於叫出口。同時臉也刷地蒼白如紙。但握緊了手裏的鐮刀。

大狗被這女人叫出了名認出了自己,身上似有激顫了一下,隨之那眼神就變了,變得綠綠的,野性而血性的綠光。放下我的娃兒!

臘月舉起鐮刀,提著心,猛力喝了一聲。那母狼的綠眼盯著臘月,對峙片刻,沒有鬆下娃兒的意思。凶狠的目光,是心神和膽識的較量,若逼退對方對它更有利,此時此刻,它還沒有茹毛飲血的心態,它現在隻想哺乳。哪怕一次!哪怕是人孩兒!

那是我的娃兒!快放下來!

臘月救娃兒救自己骨肉的急切和憤怒,終於戰勝了最初的膽怯,大喝著揮著鐮刀向母狼逼近了一步。

母狼這回鬆下柳筐和娃兒了。但它沒有轉身逃。它不能放棄,它在暗中追蹤盯視了這哺乳期的母子已有幾天了,不能輕易放棄。村民殺了它的公狼,殺了它兩個狼崽兒,另一隻誘殺公狼後也不知去向。它一直在伺機報複。可哺乳的母子和自個兒的脹疼的三隻**使它改變了最初的血性複仇本意。它要找回一個自己能哺乳的娃兒。

母狼迅疾無比地撲過去,撞倒了臘月。臘月的鐮刀也砍在母狼的後背上,隻傷了皮毛。母狼叼起柳筐和娃兒繼續跑。臘月從地上翻身爬起,揮著鐮刀追上母狼。

母狼放下柳筐,回轉身,又撲追上來的臘月。這回,母狼的尖牙咬破了臘月的肩頭。衣服撕開,露出白的肩頭和紅的流血。臘月的鐮刀也砍在了母狼的腿胛,比第一次稍稍深了些,也湧出些許血跡。

狼和臘月翻滾起來。狼咬人砍。

母狼一躍而起,丟下受傷的臘月,又叼上柳筐跟娃兒,固執地奔那片樹林。那娃兒彪子見大狗與他媽打架,初是咯咯咯笑,接著便哇地哭了。大狗不咬、不咬媽媽……他剛會說話,但意思明顯地袒護起自己的媽媽,責備大狗。

這時的臘月完全瘋了,不顧流血的疼痛,仍然勇敢地操起鐮刀追擊母狼。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救回娃兒。自己的生死度外。

母愛喲。人類的母愛。狼類的母愛呢,也差不多如此吧,同樣是雌性哺乳生命體,喪子也會同樣瘋。

母狼見臘月又追上來砍下刀,丟下嘴叼的柳筐和哭泣的娃兒,翻身一滾躲過刀,再躍起撲向臘月。於是,狼和人近體肉搏起來,都流著血。異常的慘烈。

臘月的鐮刀被狼咬掉,可她的嘴牙咬著狼的腿部,滿嘴的毛和血。母狼更凶了,咬得臘月遍體是傷,血肉模糊,大腿露出耷拉著的肉塊,臉和脖子被抓得血跡斑斑。但她毫不氣餒地搏鬥著。手抓腳踢,摸索著鐮刀,從健壯如牛犢的母狼身上掙紮著爬起,鐮刀砍在母狼的後腿,斷了。

母狼噢兒嚎,紅了眼,裂到耳根的大嘴一下子咬住臘月的肩脖處,撕下一塊肉,並把她甩在地上。母狼接著撲上去要咬斷臘月的脖子。

別、別咬媽媽,大狗,別咬媽媽!

娃兒彪子大聲哭叫起來,傷心哀婉的稚嫩乞求聲終使母狼回過頭來,望了望彪子。隨之,那母狼放下臘月,又奔回柳筐和娃兒旁,重新叼起筐和娃,後腿嵌著刀片,一瘸一拐大步逃向樹林中。

臘月已經昏迷。嘴中喃喃低語,放下我的娃兒……她流血過多,精疲力竭,加上急火攻心,奄奄一息。不知多久,一個放牛的老漢路經這裏,把她救回村中施救。也許娃兒彪子牽著她的心,她居然奇跡般地活過來,開口頭一句就是母狼叼走了我的娃兒!快救救我的娃兒!

山郎、山龍們立即行動起來。山龍是匆匆忙忙趕回村的。那片小樹林子沒有母狼與彪子的蹤影。草叢中有一攤血跡,還有被丟棄的柳筐和從狼身上掉出來的鐮刀片。山郎率人沿循依稀血跡和狼腳印,追出小樹林。母狼叼著小娃彪子走走停停,淨選一些草深或窪溝處,掩藏著行跡向西北的大沙坨挺進。

【,謝謝大家!】

《狼與狐》僅代表作者郭雪波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我們立刻刪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