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每個人都有故事(5)(1 / 2)

五、

回到宿舍,免不了被勺子和豬頭一頓嘲笑。深諳越描越黑的道理,魏大虎並未辯解,隻是嘿嘿笑笑了事。

真正睡下時,才覺一身疲累。本來打了一場架,渾身酸痛,連日裏又淨遇些稀奇古怪的事,本來以為學校裏能安逸,沒想到*花又死了,還有個奇奇怪怪的呂啟明和形跡可疑的葉芊。

怎麼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全讓自己給撞上,難道因為自己是警察和特種兵的兒子?

思緒起伏,翻來覆去,把一張床擰得咯吱亂叫,惹得上鋪的勺子極為不滿地從帳子裏探下腦袋看自己是不是為羅蘭相思成疾。

忍著一身酸痛不敢再翻身,直到宿舍裏充斥著此起彼伏的鼾聲,魏大虎依舊睡不著。

寢室裏兩隻吊扇忽悠忽悠地轉著,卻根本沒法趕走燠熱的空氣,魏大虎覺得熱得厲害,一身汗粘乎乎地難受,便去悄悄起來想去衝個澡。

出門前,往呂啟明床上看了一眼,見他正臉朝牆安安穩穩地躺著,也不知究竟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床,忽聽一陣風起,從宿舍窗子吹進來,帶著一絲沁骨的涼意,而風中竟竟似傳來一陣低低地啼泣聲,遠遠聽去,像是個女人的聲音,嗚咽悲鳴,低徊婉轉,仿佛肝腸寸斷,叫人不忍驟聽。

“當、當、當……”學校的大鍾又敲出十二記響聲,子夜,傳說這是一天中陽氣是低,陰氣最勝的時刻,誰會在這時候啼泣呢?

是人,還是冤魂?

想到這裏,魏大虎咧開嘴自失地一笑,最近自己竟也有些婆婆媽媽起來,淨想些鬼呀神呀的事。

而且就算有鬼神有如何?我是堂堂正正的人,一身正氣,震天撼地,又怕鬼神些什麼?

魏大虎走出宿舍門去。

然而那飄飄渺渺的哭聲並未消失,似跟著自己一般,不離不棄地在耳邊回蕩,若遠若近,卻徘徊不肯去。

究竟怎麼回事。

魏大虎顧不上衝澡,躡手躡腳下了宿舍樓,循著哭聲的方向摸去。

月色半明半暗,稀薄的月輝依舊如輕沙,卻消失了與羅蘭在一起時的動人感覺,多出一種森森的詭異。

聲音仿佛從情人湖而來。魏大虎有些奇怪,情人湖與宿舍區隔得距離並不近,如何能聽到那裏傳來的哭聲?

究竟是更深人靜,自己才能聽到這淒淒怨怨的啼泣,還是香魂有怨,引自己前去一探究竟?

魏大虎沿著方才和羅蘭一起走過的小徑,一路穿花渡柳,向情人湖而去。

夜的校園,空蕩蕩,仿佛到處都是起伏的平靜的呼吸,又仿佛到處都埋著交織的目光,熾熱的、冰冷的、yu望的、陰森的,夜的校園完全剝離了白天熱鬧的表層,顯露出冷冷的,充滿秘密的內質,這種味道與白天的火熱與麻辣不同,一絲微微地冷漠和酸苦。

月光在叢叢花柳間投下半明半暗的影子。沒有風,黑暗間,一叢叢樹靜止不動,仿佛伏在暗夜的幽靈,隨時可能變出凶惡的麵貌。

一絲汗從魏大虎手心滲出來,粘稠的,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經過花坪時,仿佛那些草都長出了觸須,不停拽著自己的腿。險些被一絲低低的灌木絆一跟頭,卻說不清是自己撞上的灌木,還是灌木伸過枝梢絆住自己。

終於摸到情人湖,仿佛用了一生般漫長。

依舊藏在那堆假山石後,魏大虎小心翼翼地朝情人湖看去,自己也說不清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隻是覺得應該如此。

果真有一個女孩子,坐在呂啟明坐過的地方,麵對湖水哀哀而泣。

臉背向自己另一邊,看不到是誰,隻能看到一襲長發如絲,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雖半新不舊,卻顯出極為美好的身段,飽滿的胸脯,盈盈一握的腰身,裙下一雙腿修長纖細,線條柔美,雙腳白嫩細膩,十個腳趾如嫩嫩的、剛茁牙的春筍。

女子的長女輕輕飛揚,淡藍色的裙裾柔柔擺動。

可是,寂靜的夜裏沒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