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人名犯禁了,應該是姓黃,名菊花,隻好用拚音代了,讀者朋友原諒下。)
一、
破曉。
一輪紅日漸漸從天際浮出,濃重的夜色褪成淺淡的魚肚白。生活又恢複成每個人記憶中最熟悉的樣子,豐富濃鬱的表層下,許多暗流在湧動。
學生大多習慣早起,這時校園逐漸熱鬧起來,晨練或吃早飯,年輕的校園一時生機勃勃。
嘈雜的聲浪中,魏大虎睜開眼睛,自己昨夜也許太累,不知何時竟在那塊假山石上睡著了。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輕飄飄的虛浮。
遠遠看到豬頭夾著書往電教室走去,想起上午有節概率論,看看時間已快到,來不及到宿舍拿書,便直接往電教室去。概率論的教授姓嚴,正好是B大最嚴厲的教授,在嚴教授的課堂遲到並不是一種愉快的體驗。
前排已經坐滿了人,魏大虎在後排找了個空坐位坐下,看到豬頭剛好坐的與自己不遠。一時興起,看看周圍有張廢紙,拾起來捏成團,往豬頭腦袋上砸去。
“大夏天,怎麼這風這麼冷?開空調了?”豬頭疑惑地摸摸腦袋,回頭看看,卻似沒看見魏大虎。
正要打招呼,看見嚴厲的嚴教授一邊戴眼鏡,一邊翻開點名薄。
B大許多教師,隻有嚴教授堅持堂堂課點名。
……
“魏大虎”
“到”,聽到自己的名字,魏大虎高道答道,卻沒想到嚴教授又叫道“魏大虎。”
“到。”
“魏大虎,到了沒有?”嚴教授也提高了嗓門
魏大虎站起身,高聲答道“我在這兒!”
自己覺得聲音震得屋子都在搖,卻沒一個人朝這裏看一眼。
嚴教授低聲道“不是假期到了麼,怎麼還不來上課?”一邊拿紅筆在點魏大虎名字旁劃了個紅叉。
呆呆地怔在當地,眼光從一層層同學間穿過,剛才豬頭好像也沒看到自己。
心中許多狂亂的念頭湧起,突然見呂啟明突然回過頭,無喜無怒的雙眼分明看自己,雙唇微微動了幾動,魏大虎看得分明,那唇語分明是“誰也逃不過!”
誰也逃不過!是誰?又逃不過什麼?
直到下課,魏大虎也沒聽進嚴教授都講了些什麼,隻見他有些鬆馳的口唇不停地一張一閉,手一時指著投影,一時在旁邊的小黑板上寫著什麼。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下課鈴響,嚴教授一走,一屋子學生如亂了的蜂群向外湧去。
魏大虎起身,隨著人流往外走,見到一雙雙腿、一雙雙手,一個個身體紛紛從自己身體間穿過,連說帶笑的,勾肩搭背的,毫不費力。
仿佛自己就是透明的空氣。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總不成是……死了?莫不成靈魂就是自己現在這幅樣子?
呂啟明像是唯一能看見自己的人,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惶惑間,魏大虎往寢室去,一路左顧右盼,始終沒能見到哪個相熟的同學跟自己打個招呼。
太陽開始熱烈起來,白晃晃的光照在身上,很熱,身上粘膩膩的難受,卻並非無法忍耐的痛苦。
終於到了寢室樓,一進走廊,老樓獨有的陰涼氣息撲麵而來,舒服多了。提腳上樓,空蕩蕩的樓內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
寢室的門鎖著,應該沒人,摸摸口袋,鑰匙沒帶。
魏大虎一時好奇,自己能不能從那扇緊閉的門中穿過去,就像許多同學曾從自己身體中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