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了少年頭上6(1 / 2)

林卓文沒想到可以進一步動作的機會那麼快就來了。十幾天後,又一封慧娟寄給陳中柏的信塞進了林卓文的信箱,仍是複印件,仍是裝進了那種“內詳”的信封,一切是輕車熟路,如法炮製。與上一次小有不同的是,除了信,投寄者此次將慧娟親筆寫的信封也複印了,附在了信的後麵。看信的內容,可知前些日子慧娟曾專程來過北口,與陳中柏起碼有了擁吻,所以慧娟信中的措詞也就更顯坦露和熾燙。此信的核心意思是告訴陳中柏,慧娟將於本月二十三日再次來北口,那一天是她的生日,丈夫早把她的這個日子忘在腦後了,她想和昀親近的人坐在生日蛋糕前,一同吹滅燭火,祈祝愛情的天長地久。林卓文格外注意了來信的時間,是前幾日,看來此信一到北口,就被人拆看了,複印了,看來對陳中柏的婚外戀情,投寄者可能比林卓文更關注,所以才這般急切迅速地將這一重要信息又一次及時地傳遞給了他。

將信封也一並複印了寄來又是什麼意思呢?林卓文不是一個愚鈍的人,隻把那張紙片片在手上把玩了兩下,便撥開迷霧,如睹青天了。如果把兩封信比作兩顆炸彈,那麼這個信封就是引爆炸彈的引信了……林卓文不由嘿嘿冷笑起來,他很快就有了引爆炸彈的辦法。

服務小姐退出去了,隨手關閉電燈,小包房裏暗了一下,但那搖曳的燭光很快便晃映出一片幽靜曖昧的氣氛。陳中柏隻覺胸膛裏咚咚擂起了鼓,臉龐也燙起來。他望著肖慧娟,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那是一張保養得極細致、妝化得極相宜的臉,除了仍存的十來年前的俊麗,又增了幾分豐滿與成熟,加之雙眸中波閃出的淡淡憂鬱,更覺讓人心動難持。肖慧娟此次來,給他帶來一隻美國產的高級剃須刀,外殼是鍍了金的,精巧而富麗。還送給他一套真絲睡服,這種赤裸裸的暗示就更讓他心旌搖動。這種東西帶回家去,難免不受妻子盤詰,他已在心裏編造好了遁詞,隻說是跟市裏一家商場搞聯誼活動,是人家送的。等哪天擠點時間跑一趟商場,給妻子也買一套檔次差不多的,一塊兒帶回家去,那她心裏就什麼疑心也不會有啦。

肖慧娟並沒告訴他來北口的車次,也沒讓他到車站去接。她是自己訂的客房,一個價格聽了讓人咂舌的套間,她又安排下這處小包房,連生日蛋糕都事先吩咐備下了。她是富婆,為了尋找過去的影子不惜花錢,那就隨她吧。

可自己這算不算傍款呢?想到那個很時髦卻含了不恭的詞兒,陳中柏感到臉更燙了。

陳中柏一天都守在辦公室裏,他知道她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才會找他。他已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早晨離家時,他跟妻子說,今天團省委來幾位領導檢查工作,晚上若是不走他就要陪著玩一玩,也可能隨車一塊兒去鄰近的另一個城市,讓妻子不要等。他估計今晚要有些“節目”了,那就順其自然吧。被昔日拒絕過自己的漂亮女子追求,那也是人生的一種得意。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上一口,冷了人家的心不說,還要被人家怨罵呢。自古成大業的帝王將相誌士男兒,哪個沒有點風流故事?就連力可拔山的楚霸王項羽垓下突圍之時,還有那姓虞的美人刎劍一別呢。據小報上的昀新說法,對女人不失進取之心,正是男人雄性荷爾蒙旺盛,有進取之誌與搏擊之力的表現,若是連漂亮女人都不再感興趣,那男人也就難稱為男人,這一輩子也就該畫句號啦!

肖慧娟抓住了陳中柏的手,幽怨地柔聲問:“中柏,真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悔過的機會了嗎?”

陳中柏把那隻柔若無骨的手緊緊地抓在手裏,說:“慧娟,你是知道的,我已經有了家,有了孩子,我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肖慧娟說:“我……並沒想一定要打亂你已設計好的人生程序與軌跡……”

陳中柏說:“那你……讓我怎麼做?”

肖慧娟說:“我隻讓你……心中除了有家,還有我,一生一世都有我。”

陳中柏說:“我從來也沒忘記你……”

肖慧娟說:“我真後悔,那時我太淺薄,太務實了……”

陳中柏說:“務實並沒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