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找好了桌子很快擺開陣勢,就按標準的國際雙色八球來玩,第一局讓高峰先開。
但正如袁成才預估的那樣,眼前這小子除了有些嘴硬之外,似乎對自己水平完全沒點數,上桌之後氣勢就蔫了一大截。
‘啪’一聲悶響,母球歪歪斜斜出去差點滾進洞,高峰臉上當即有點掛不住。
“沒事,就當平時玩個樂子,放鬆點。”袁成才笑了笑,重新把球擺好。
其實高峰這一杆並不是無意漏底,前世的他在學校就是桌球社的頭把好手,且不說各級地區賽事,至少在這種街邊混混的場子裏還是能橫掃一大片的。
這次的扮豬吃虎當然勢在必得,之所以開場露怯,也是給袁成才吃一顆定心丸,後麵也才方便把他的老底子榨出來。
雙方一來二去打了十多分鍾,台麵上依舊三三兩兩地躺著幾顆花球,高峰就快輸了。
這下可讓袁成才有些難為情了,真要讓高峰上來就輸球,後麵還咋加大籌碼?輪到他擊球時,心想著幹脆賣個傻犯點低級錯誤,反正以高峰這水平肯定看不出來。
一杆大力擊發,黑球連同母球飛出桌麵,袁成才還假裝叫罵一聲:“媽的!手抖了一下…”
話音剛落,他隨即從兜裏掏出四塊錢遞了過來:“高峰,我看你小子運氣不錯啊,要不要漲漲價?五塊一顆?”
高峰聽了接連擺手:“算了算了,我還是先熱熱手,剛才這局是大舅哥讓我的。”
袁成才點了點頭,心說這小子還不算完全缺心眼,那就再多玩幾局,隻要甜頭嚐夠了,保準會有心癢癢的時候。
第二局,高峰的狀態確實比剛才好了一大截,但在袁成才麵前還是不夠看的。打到最後兩三顆,袁成才按照慣例出現失誤,給他白送兩顆勝球。
緊接著的幾把對局,雖然袁成才偶爾有扳回局麵,但也頂多是贏回一兩顆,總的來說還是高峰一直穩操勝券。
在微妙的把控之下,這種贏多輸少一直持續兩個多鍾頭,高峰淨勝七八十塊錢之後,臉上逐漸展露得意的神色,而袁成才更是滿口叫著不服氣,想加大籌碼回本。
“這樣吧,我出去取點錢,回來之後咱們換個玩法。”袁成才拍了拍他肩膀,咧嘴笑道:“我就不信邪了,你運氣能一直這麼好,等下玩‘推倍數’,敢不敢?”
所謂‘推倍數’,其實就是規定一個賭注,然後用桌麵上剩餘的球數作為次方。比如規定四元一顆,桌麵上剩下三顆,最終的輸贏就是四的三次方,六十四元。
在雙方水平懸殊的情況下,這就儼然成了一種豪賭,一把玩下來甚至能上千。就算水平相當,隻要基數夠大,也是十足的驚險刺激。
聽了這話,高峰愣著撓了撓頭,急忙想推辭:“啊?玩這麼大啊,今天要不算了吧…”
“喲嗬?你小子不仗義啊,贏了點小錢就想走?”袁成才當即有點急眼,拽著高峰領口嚷嚷道:“就這點出息,還指望湊夠彩禮,我看你也是爛泥塗不上牆!”
今天這一來二去,袁成才已經白白送出去一百多塊錢,這可是相當於公務員一整月的工資,他當然害怕高峰忽然慫了,那就徹底得不償失。
叫嚷聲引來球館保安的注意,袁成才這才鬆開手,循循善誘道:“其實咱倆水平相差不大,就算五元一注,輸贏頂多也就是幾十塊的出入。”
高峰咽了口唾沫,勉強點了點頭:“也行吧,那大舅哥你先去取錢,我就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