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海濤先生,我不是千交代、萬囑咐,要你不可以隨便接受別人的心意,除非你對人家也有意思,你聽不懂嗎?”
魚海濤推推墨鏡,“拜托,二姊,是她托人塞到我的房間內,我哪知道是誰送的?再說,大姊不也常接受別的男人禮物,同樣都是手足,為何對我特別嚴苛?”
“大姊自有她的做法,而你卻是來者不拒,小心哪天被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
魚海濤嗬嗬一笑,“那是二姊你比較有可能吧?”
魚可人作勢要捏弟弟的耳朵,卻被他逃開,“二姊,我們現在高速公路上,我還想活著回高雄好嗎?”
“算了,饒你一回,我先睡一會兒,等到了高雄再叫我起來。”才說完,魚可人就鑽到後座躺平。
“二姊,你要我一個人開五、六個鍾頭啊?別那麼荼毒我好不好,我今天早上三點才睡的。”被朋友抓去玩麻將,現在他荷包滿滿,不過腦袋卻空空。
魚可人沒理他,照樣睡她的。
“大姊啊,二姊又欺負我了……”
魚海濤是老幺,但疼他的隻有大姊,至於家中兩老疼的則是女兒,隻因他的出生是個意外。
沒人期待的意外。
走入三合院,魚家兩老正和大女兒魚可卿閑話家常,魚海濤一進門隻打了聲招呼,就立刻進房補眠,至於睡得飽飽的魚可人則開心地向父母請安。
大姊已有個論及婚嫁的男友,所以今年她要更加小心應對,免得被隨便嫁出去。
“爸、媽,好久不見。媽,母親節快樂!”魚可人親昵地在母親頰上印下一吻。
魚母笑嗬嗬的,“坐了這麼久的車一定很累吧,怎麼不學你大姊搭飛機?”
魚可卿搶先替她回答,眼底淨是嘲笑,“媽,你又不是不曉得可人最節儉了,要她花錢在車費上,她寧願拿去吃。”
魚父也出聲了,“那也總比你好,瘦得跟竹竿似的,我真怕未來的親家說我們兩老虐待你。”
“爸,我這叫剛剛好,是不是,妹?”
想到自己隨時可能被逼婚,魚可人哪敢忤逆父母?她順著父親的話說:“對啊,吃胖點,我也怕對方說我是個壞妹妹,老搶姊姊的飯吃。”
“魚可人,你欠罵啊!”
魚母出來打圓場,“好了,別鬥嘴了,一起進來幫我煮晚飯吧。”
魚氏夫婦因為住不慣繁忙的大都會區,所以才選擇住在高雄這寧靜的小鎮,一來有鄰居作伴,二來也可到處串門子,生活愜意得很。
傍晚,飯桌上,聊沒兩句,兩老便相視一眼,然後由魚母代為發言。
“我說可人哪,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七了,再不結婚要拖到什麼時候?那個姚伯母跟我推薦了幾個她老公公司裏的優秀人才,問你什麼時候有空見個麵?”
看得出的不願意,曾是過來人的魚可卿發揮手足之情。
“媽,可人年紀是不小,可也得慢慢找啊,總不能隨便叫她嫁一個她不愛的男人,這樣就算她結了婚也不會快樂的。這種事還是讓可人自己決定比較好,再說,說不定對方也是礙於上司的麵子才答應相親,到時見麵豈不是很尷尬。”
不愧是公關經理,魚可人在心底為大姊大聲喝采。
魚母想想也覺得大女兒說的有理,不過人家的好意,她也不好糟蹋。
“那看看也好,媽也沒逼你一定要做出選擇。就像媽當年二十出頭就生下你們,才讓你們各個健康又聰明,女人哪,年紀一旦過了三十,要想生出一個聰明的寶寶可就難囉!”
“那媽的意思是說孩子可以生,婚用不著結囉?”魚可卿揚高細眉。那太好了,她可以馬上退婚。
魚父咳了聲,“可卿,別故意曲解你媽的話。”
“所以可人啊,媽覺得……”
趁著大夥兒舌戰激烈,魚海濤已悄悄地填飽肚子,抹抹嘴,順口扔下一顆手榴彈。
“我猜二姊一點也不急,恐怕早就有心上人了。”嘿嘿兩聲,算是報答早上的開車之仇,魚海濤又溜回房間。
魚家兩老連同魚可卿,都以不敢置信的眼神對準她。
“你們……幹嘛這樣看我?”魚可人心裏暗叫不妙。可惡,她那小弟老是扯她後腿!
魚可卿率先炮轟,“可人,你竟然瞞著我們!”
天可明鑒,她哪有,隻是對方甘願當個藏鏡人罷了。
母親節過後,魚可人立刻把弟弟押上他的愛車,揮別父母直奔台北,回到蕭邦的住處時已是半夜。
魚可人輕聲來到臥室,蕭邦已躺在床上睡著了,身旁散布著幾本雜誌,就連地上也堆了好幾本。
她搖頭輕笑,想幫他整埋,卻猛地被他拉住手臂帶上床。
“你終於回來了。”低沉沙啞的聲音格外有魅力。
“嗯,你喝酒了?”聞到他身上有酒味,她很意外,在她麵前,他從不喝酒,連餐前酒也不喝。
“嗯,太無聊了。我打手機給你,你怎麼不接?”他閉著眼問。
“不是啦,因為我關靜音,等我想到時,手機已經沒電了。”事實上,她是怕自己聽到他的聲音會想念他,索性狠心地不接電話。
“那有沒有看見我傳的短訊?”他睜開惺忪睡眼。
“有嗎?我去看看你傳什麼給我。”
蕭邦困住她的腰,“算了,不要看了,陪我睡吧!”
這兩天沒有魚可人的陪伴,他的生活又陷入了與在法國一樣的情況,無聊又迫不及待地想見她。他十分清楚自己對她這條小魚已無法自拔,但是……他也擔心往後該如何繼續留住她?
他承認自己很自私,明知可人想要一個安穩幸福的婚姻,他卻視而不見,隻想獨自霸占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