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知道現在說什麼沒用了,人都已經沒了,還能怎樣,看著劉肥那樣子,呂雉也是無奈。
呂雉垂眸,手指磨挲著那漸漸變涼的茶杯杯壁,感受著那壁沿上邊的淺談的凸起,她不說話,劉肥亦無話可說,他看著呂雉低垂的眉眼,心裏有一塊地方已經悄然化開。
他自覺自己膽子太大,又忙低了頭,伸手將自己旁邊案桌上下人送來的茶水給端起來喝了一口。
“聽說最近齊國有異動?”呂雉開口道。
前幾日,呂雉倒是在宮裏聽下人嚼舌根的時候知道的,難怪劉肥最近忙得不見人影,原來是一直呆在書房裏麵想對策。
劉肥聽見呂雉提起齊國,神色黯了一番,剛剛心裏蹦出來的小九九一下子煙消雲散。
“嗯,世家大族趁著父王逝世,出來作亂,想要掙脫束縛占據為王,明麵兒上雖然沒有明說,可是那意思,很明顯。”
“聽說在反你?”
劉邦還在位的時候,齊國便賞賜給了劉肥,劉肥雖然一直未去,但是齊國上下知道他們有位君王生活在劉邦的宮中學習,正在為將來的繼承做準備,那些世家大族也知道,雖然兩國隔得挺遠,那些人有大權大勢,也隻能動點小九九,並不敢大肆動作。
劉邦死後,他們沒了顧忌,現今已經直了身子,在朝堂之大喊,“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
這很明顯是要鬧事篡權了。
劉肥最近在鎮壓,略有效果,不過那些人並不死心。
“你打算怎麼辦?”呂雉問。
“呂後不必擔心,兒臣自會處理。”
呂雉手擱置在桌上,手腕處有異物硌得她有些疼,她撩開手腕看見那略微有些褪色的紅手鏈珠子,那是劉邦當年向她表白心意的時候,送給她的東西,還是後來才收下的,這一帶便是這麼多年。
呂雉記得,相似的手鏈,戚姬也有一條。
說道戚姬,呂雉眉眼一沉,將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眼神突變銳利了起來。
“戚姬呢,你將她如何了?”
呂雉記得,今日丹心傳來的消息,有關於戚姬的,她聽了十分震驚,於是才來劉肥的房裏,向他求證來的。
劉肥嘴角挑起,露出皓白的牙齒。
“她活的好好的。”
“你是不是將她安置在蘭馨院了?”那是一個廢棄的冷宮,廢棄了的地方,荒涼又鬧鬼。
劉肥看呂雉一眼,“呂後,你不是都知道了麼。”還問他做什麼。
呂雉見自己的求證落實,心口一陣急促,戚姬真的變成了人彘了!
“你怎麼能這般殘忍!她雖然不善良,可是就憑她之前對本宮說的那些辱罵性的話也足夠懲處她了,國有國法,那些刑罰也夠她受了,你為什麼還這般殘忍將她砍手砍腳,剜眼剜鼻挖耳灌銅?”
這些手法呂雉從丹心那裏聽來的時候,已為大駭,呂雉本以為,那是丹心聽來的誇大的話,沒想到一到劉肥這裏來求證,居然是真的,並且隻字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