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 3)

“唉,人家是個好姑娘,你別亂冤枉人家。”

“明明就是個刺客呀。”長得美就不是刺客了嗎?孔大人還要弄清楚元帥遇刺這件事,瞧他忙了半天似乎也沒查到什麼所以然來。

“你說元帥會不會答應讓點點一起移師?”

“怎麼可能?女子不能進軍營,除非她不是女的。”

“把她當大夫看不就好了?說實在的,點點醫術高明,連我都得甘拜下風。她說是她爹教她的,這樣一位神醫居然遺世獨居實在可惜,簡直是百姓之失呀!”

“我沒空跟你囉唆了,看樣子元帥要走了。如果你要去就把東西收一收,跟我們移師。”

邾誰看奉僅言大步的往門外走來,連忙招呼了雷榭一同離開。

“奉僅言!”點點喊道:“等一等!”

他回過頭來,“有什麼事嗎?”

“你要走了嗎?”

“是的,如果你傷好一些的話,也快點回蠱族去,外麵亂不安全。”

“回去?”點點苦笑著,她如果能回去的話,也得帶著他的性命回去呀!

她拿下脖子上從不離身的金鎖片,拉起他的手將它放在他手上,“這個給你,或許能再救你一命。”

她已經放棄殺了他,來解自己身上亂蠱的機會,但是阿爹卻不會放過他的。

如果族長答應阿爹出山,那麼阿爹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殺這個漢人的。

這些天來,她已經知道他大有來頭,有相當多人在保護他,不管是阿爹或者是他有損,都是她不願意見到的。

希望阿爹能明白她的心意,能夠放他一條生路。

奉僅言笑了,他不相信一塊金鎖片能救他一命,但東西是點點所贈,他完全不想婉拒。

他接過鎖片,將它掛在脖子上,“多謝了。”

“保重。”看著他,點點有許多的話想說,但吐出來的卻隻有這兩個字。

“我會的。”

他不明白為什麼,點點的神情讓他相當的不安,看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就使他感到揪心。

點點,這名苗族女子,這樣的獨特而美麗,在他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看著他駕馬揚長而去,卷起了一陣黃沙漫漫,心裏悵然若失,忍不住跟著奔了幾步,揚起她的小手揮了幾下,“奉僅言!保重!”

他回頭看她,夕陽餘暉包裹住她小小的身子,晚風輕輕的吹起她的秀發、腰間的彩帶。

他肯為她死的。這個想法陡然鑽進了他的腦中,然後變得更加的明確了。

***“奉僅言當真移師六十裏?”應其站起身來,一臉的驚訝之色。

他開出的這些條件,除了十萬斤的豆麥是為了解軍糧短缺的燃眉之急,其他可以說是信口開河,故意要為難奉僅言,好多拖點時間。

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幹脆,在那個狗皇帝的命令還沒下來之前,爽爽快快的退師六十裏。

“根據探子馬的消息,漢軍昨夜三更移防,奉僅言下令不許發出聲響、不能見任何火光。大軍安安靜靜移防走得幹幹淨淨。”

半夜移防?誰會想得到呢,事先毫無任何徵兆,就算他想派兵伏擊都來不及了。

錯失在山道夾殺漢軍的機會真令人扼腕!

雖然如此,也有令人振奮的消息傳回來,奉僅言將驍勇善戰的鎮武將軍雷榭一貶再貶為行參軍,這無疑是自砍右手,怎能不叫他感到雀躍?

“阿其,既然漢軍已經退出似水,那我們得乘機進駐。”天成摩拳擦掌,一臉躍躍欲試的神情。

“不行。”他想了一下,堅定的說:“我們絕不進城。”

“可是似水三麵環山一麵臨河,出口隻有一個。是易守難攻的絕佳地利,沒道理不取呀!”

“奉僅言不傻,他不會這麼好心讓出似水,其中一定有詐。等我大軍進駐似水後,不管堅守的條件多好,但在兵力如此懸殊之下,隻要奉僅言圍城,我們就等著投降了。”

天成聽他分析,也覺得有道理,“原來漢人肯讓出似水是要叫我們中計。”

“沒錯,這是個請君入甕之計。”

他能以兩萬苗軍對抗漢軍十萬大軍,靠的就是熟悉他形的野戰,他們從不跟漢軍正麵交鋒,總是打了就跑,將漢軍引人崇山峻嶺中截殺,也因此這一年來的戰爭才能將傷亡降到最低。

似水的地利絕佳,糧源、水源充沛,本來也是他必爭之地,但是奉僅言這麼一退,反而使他生了疑心,有了範而不將大軍移入城中。

“還好你聰明,要是我的話一定沒想那麼多,馬上就率兵入城了。”

“我並不聰明,至少我就完全沒辦法掌握奉僅言的心態。”如果,應真還在就好了,他們一向相輔相成,各有所長,遇到大事總是商議再三才決定。

現在應真不在了,他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作出來的決定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明斷果決了。

天成見他一向堅毅的臉上,居然露出失落的表情,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呀!

“阿其!你累了是嗎?”

“怎麼能累,這戰還是得打下去。”隻是,奉僅言實在難以撼動,隻要他繼續統帥漢人六軍,他就完全沒有勝出的把握。

“天下怎麼會有如此將才!”似乎天生下來就是會打戰會領軍的一塊好料。

“阿其,我看奉僅言年紀還輕,怎麼可能如此厲害?會不會幕後有高人在指點?”

“你見過他,你說呢?”

天成回想在似水上的一幕,也不由得跟著歎了一口氣。“若是能除掉他就好了。”

“說的沒錯,此人非永不可。”應其冷冷的說。

他們正在說話時,突然一陣鼓音三急兩緩遠遠的傳了上來。

“派去蠱族的探子回來了!他們還帶了人!”天成奔了出去,高興的大吼著。

應其也露出了微笑,看那群人快步的走到他身前,他仿佛已經聽見奉僅言身亡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