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沒有;陽台,沒有;因為母親不在,不可能在母親房裏;旋身走進客房,她暫時搬進去睡的房間,還是沒有;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在他的房裏。
推開房門,意外地沒有迎接他的燈光,更沒有看見她在裏頭,那麽她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她的鑰匙在家啊!
浴室的門是開著的,自然是不會在裏頭了,他狐疑地坐上床沿,然後,他看到五鬥櫃上的牛皮紙袋——
什麽東西?他不記得自己曾放個牛皮紙袋在那裏。
起身拿起袋子,倒出裏麵的東西,最先滾出來的是顆印章,上麵刻著薊芷薔三個字;接著映入眼瞳的,是一張張散落的文件,躺在最上麵的那張紙,上麵印著鬥大且刺眼的字體——離婚協議書。
他皺起眉,看到上麵簽署著她的名字,字跡有點抖,連章都蓋好了。
她想離婚?為什麽?
心頭陡地冒起一絲慌亂,接著他想起自己答應薊誌昌的另一個要求——不棄不離。
違背承諾一向不是他的行事作風,她怎能單方麵行事,破壞了他的堅持?
難道是為了嶽父彌留時,決定不急救的那件事?他可以解釋的,可是她一直沒給他機會,因此錯不在他。
他踱回她暫居的客房,發現她帶走的東西不多,頂多是幾件換洗衣物,他安心了。這表示她不會離開很久,也走得不遠。
該是回到嶽父的房子去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她能去的任何地方……等等,會是到丁培允那兒去了嗎?!
眉心的皺摺加深,他隨即甩甩頭,甩去自己的胡亂猜臆;她不像是會亂來的女人,他該對她有點信心。
明天,明天就去向她解釋清楚,然後接她回家;不然等母親遊玩回來,他就死定了!她可是母親的心肝寶貝,地位遠遠淩駕在他之上。
隻是現在該做些什麽好呢?如何才能打發掉多餘的時間呢?他開始漫無目的地穿梭在家裏的每個房間,卻越走越覺得清冷。
哎————好無聊啊!
「「?
薊芷薔的確去了丁培允的住所,但與靳仲騏的想法略有出入,她進去坐了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你太衝動了!」當丁培允知道她自作主張地決定離婚,忍不住責備了幾句。
「薊先生好強的個性,你絕對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向我提了不隻一次,說他絕對不急救。
「你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家屬,根本不能作任何決定,所以這個責任才會落到靳先生頭上,你這樣做不是委屈了靳先生嗎?」他煩躁地在客廳裏來回踱步,懊惱自己當初的預感果然成真。
這下該怎麽收拾才好?
「爸從沒跟我說過。」薊芷薔一時無法接受這個訊息,她真的誤會仲騏了嗎?
「說了你會答應嗎?」沈重地歎了口氣,丁培允的眼神帶著寵溺。「芷薔,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你和薊先生的感情我看得一清二楚,倘若薊先生真向你說了,你不僅不會答應,說不定還會極力阻止,你覺得薊先生會這麽笨嗎?」
她不語,低垂的頭顱說明了她可能的做法。
「芷薔,回去吧!」丁培允在她身旁坐下,苦口婆心地勸道。「姻緣不是那麽容易求得來的,你跟靳先生不是一向處得很好?不可以這麽說散就散,你要真的這麽做了,將來一定會後悔!」
後悔?她早就後悔了。
後悔認識他、後悔嫁給他,更後悔愛上他。看她滿心付出後得到什麽?雖然付出不一定有收獲,但連最起碼的注意都得不到,這樣的婚姻,有存在的必要嗎?
如果一切重新來過,她會選擇將薊氏無條件送給靳仲騏,至少,她現在還可以保有一顆心,安安穩穩地在胸膛裏跳動。
「好不好?回去,芷薔。」丁培允看不到她的眼神,隻能像個傻瓜一樣盯著她的發線說道。「我想,靳先生一定很著急,快回去,聽話!」
「我知道了,丁大哥。」知道不等於做到,答案隻有她能決定。
「那好。」丁培允放心地笑了。「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人的安靜生活,不要任何人介入,尤其是靳仲騏;那隻會使事情變得更複雜,三角關係是她現在最不需要的情緒和環境。「再見了,丁大哥。」她起身離開丁培允的公寓。
丁培允站在門邊看她走遠,心頭百味雜陳。
還好有他這個證人存在,可以證明靳仲騏的清白,不然這該會是怎樣的一個結局?
「「「
很意外,進辦公室做行程報告的不是詹克勤,而是他的老婆羅怡靜。
一進門,羅怡靜的嘴就沒停過,指著靳仲騏的鼻子聯哩啪啦罵個沒完,吼得靳仲騏是滿臉莫名其妙。
「你慢點激動,好不好?」靳仲騏撫著泛疼的額際,他被轟得耳膜都痛了。「我也在找她,你行行好,能不能告訴我她在哪裏?」
他找薊芷薔找了一個禮拜,可是無從找起。他到過薊誌昌的舊居,裏麵的老管家說沒見過薊芷薔回去,人,就這麽不見了。$浪漫一生製作$餘敏秀旅遊回來,聽他說薊芷薔想結束兩人的婚姻關係,靳家差點沒因此被整個掀了過來;他慶幸目前還能有個安穩的居所,但母親的態度很顯然是打算跟他長期冷戰,而且恐怕得維持到薊芷薔回來為止。
「你有沒有搞錯?!」羅怡靜火爆的性格全被挑起。「跟她進禮堂的是我嗎?她的老公是我嗎?是你耶!靳仲騏,你的老婆失蹤一個禮拜了,你還好意思問我她在哪裏?!」她都快從口裏噴出火來了。
「你不知道嗎?」他瞪她,不相信連她都不知道。
「我要知道才有鬼!」知道還需要殺到他辦公室來嗎?「你到哪裏找過了?」
「她娘家。」他老實回答。經驗告訴他,自首的罪行會輕一些。
「然後呢?」換她瞪他。
「然後?」他愣了下,認真地想了想。「她沒去丁培允那裏。」所以行蹤成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