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玨說:“嗯。白。”
尹倦之肩頸放鬆:“我本來就白。”
一句玩笑話,楚玨竟然沒敢再膽大包天地盯著尹倦之,點頭道:“嗯。白。不過,剛剛那種是蒼白。”
尹倦之心情好:“謝了。”
楚玨認真地說道:“我腦子沒病。我是想說,我來醫院,就是檢查身體有沒有病,緊張說錯話了。”身旁沒有人應聲,又格外強調道,“我腦子真沒病。”
尹倦之哈哈地笑。
科室的胡醫生早看見尹倦之來了,其他人一走,他就雙手插著白大褂的兜出現在門口:“醫院裏笑什麼笑。”
尹倦之按著楚玨的肩膀站起身來:“小楚啊,你真是......”
胡邵明是蘇合研究生時期不同專業的學長,尹倦之追求過蘇合,胡邵明也追求過蘇合,倆人做過情敵。看上直男,能有什麼好下場,白折騰。
情敵最終握手言和,尹倦之每個月都來醫院“看”胡邵明。
胡邵明給尹倦之倒了杯水遞給他:“還挺準時,每個月都來報到是吧。”眼睛看向另外一個人,“你也來了。”
楚玨頷首算應答。
尹倦之正喝水,聞言驚奇地看看胡邵明,又訝然地看了看楚玨:“你們兩個認識啊?”
“嗯,”胡邵明拿過尹倦之身體的各項檢查報告單,不理解當代年輕人的精神心理狀態,但能尊重,比尹倦之大四歲,好像就已有代溝,“他跟你一樣,也是每個月都會來醫院做一次全身體檢的神經蛋。”
尹倦之笑罵道:“怎麼說話呢?”
“特別健康,回去吧,浪費我時間。”胡邵明把報告拍給尹倦之,手勢往左指說,“再不濟去掛一個精神科的號看看,我可以幫你打聲招呼。”
尹倦之吊兒郎當:“我精神狀態很好。”又不信地問,“我真沒得絕症?”
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年體檢一次正好,每隔半年體檢一次也行,像尹倦之與楚玨這種每個月都來的是奇葩。好像多麼怕死。
胡邵明被尹倦之煩三年,麵無表情:“你腎有點兒虛,沒事幹可以多補補。”
尹倦之無語:“你才需要多補,你腎虛,胡說八道。”
胡邵明說:“年輕人,別太重
丨欲。”
尹倦之轉身就走:“我晚上要去酒吧玩,一次叫倆人,酣戰到天亮。”
醫生每天忙到腳不沾地,玩不了,胡邵明捏緊白大褂裏的拳頭,想錘死尹倦之。
藝術性濃重的塗鴉紅T招搖地出了醫院的門,尹倦之把證明他身體無比健康的報告單扔進垃圾桶,單手抄兜地走到公共停車位,對著庫裏南的後視鏡照了照自己的臉,臭美的很滿意。
頸側的紋身已經洗掉了,塗鴉紅T把他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張揚。尹倦之拉開庫裏南的車門,揚長而去。
楚玨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全看不見尹倦之。
人剛走他就想追,但胡邵明除了拿著證明他身體健康的報告說話,還問:“你喜歡他啊?”
他和胡邵明不熟,麵對外人楚玨冷著麵色,抬起眼黑沉沉地看過去,眼神裏帶有掠奪欲與對其他雄性的警惕。
胡邵明由衷勸道:“換個人吧,說好聽了那是個浪子,難聽了就是個渣男。”
楚玨拿起報告就走。
九月的太陽將地麵最後一點水分蒸幹,車輛過去會帶起細細粉塵。楚玨目送前方五十米處的庫裏南拐彎消失,眼眸沉鬱。
他找顧烈,發消息:【他對我沒興趣。】
顧烈發來語音,是一道非常低磁的男聲,頗有威嚴,和給楚玨支招讓他把尹倦之囚丨禁起來的黑丨道感莫名相襯:“別來問我,你爸不讓我跟你說廢話,怕你真把人綁回來,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