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切爾夫人冷漠地一笑:“對!換句話說:這才是真正的決定香港未來地位的條件。”

希思:“如果鄧小平堅持在一九九七年收回香港呢?”

撒切爾夫人:“那就請這位打不倒的鄧小個子去問問五百萬香港人民吧!”

希思:“你決定訪華了?”

撒切爾夫人點點頭:“我要親自會一會鄧小平,當然,我會按照中國的古訓先禮後兵行事的。”

希思不無擔優地:“為了做到出師必勝,你還是找一位熟悉鄧小平的人隨同訪問中國。”

撒切爾夫人高傲地:“我已經請了鄧小平的朋友―我們英國籍的香港船王包玉剛隨我出訪。”

英國組家空軍專機

撒切爾夫人呷了一口咖啡:“包玉剛先生,聽說你和鄧小平是朋友?”

包玉剛:“朋友談不上,為了拓展中國的旅遊業、發展中國的造船業,他於百忙之中曾約見過我。”

撒切爾夫人:“聽說他還關心你在北京興建的一座飯店,還親筆為飯店題了字?”

包玉剛:“是的!這座飯店用的是我父親包兆龍的名字,在北京議論紛紛,通不過,鄧副主席大筆一揮:兆龍飯店,就全都平息了。”

撒切爾夫人:“這也是中國特色吧!”她沉吟片時,“鄧小平私下和你談過香港問題嗎?”

包玉剛:“談過!一、中國人決不會放棄對香港的主權;二、他明確表示:中國在收回主權的同時,允諾香港人可以管理香港,但新界的租約絕對不容許延長。”

撒切爾夫人不無蔑視地笑了笑。

鄧小平辦公室

鄧小平坐在沙發上,用心地翻著香港的中文報紙。

廖承誌走進,玩笑地:“鄧副主席,你在報紙上見到那條《鐵娘子來華大戰鋼漢子》的消息了嗎?”

鄧小平笑了笑:“香港報紙就是愛搞這些驚世駭俗的標題,她撤切爾夫人願意接受‘鐵娘子’的美譽,我鄧某人永遠也不要‘鋼漢子’的綽號!”

廖承誌:“為什麼呢?”

鄧小平:“他鐵娘子最怕的不是我鄧某人,而是改革開放的中國,還有十億中國人民。”

廖承誌:“對!十億中國人民才是真正的‘鋼漢子’。”他取出一遝文件,“這是你和撒切爾夫人會談的一些材料。”

鄧小平接過材料翻了翻:“為什麼船王包玉剛陪同這個鐵娘子訪華呢?”

廖承誌:“外交部得到的消息是這樣的:撒一切爾夫人和你會談之後將飛往上海,為包玉剛在江南造船廠定造的‘世誼’號輪船下水剪彩。”

鄧小平:“船王厲害!”他沉吟片時,“我與撒切爾夫人會談結束後,要擠點時間見一下這位船王。”

人大會堂福建廳

鄧小平站在福建廳的中央,很有風度地握住撒切爾夫人的手:“歡迎你來中國訪問。”

撒切爾夫人:“我作為現任首相訪華,看到你很高興。”

鄧小平:“是呀!英國的首相我認識幾個,但我認識的現在都下台了。歡迎你來呀!”他轉身指著沙發,禮貌地,“請坐下談吧!”

鄧小平、撒切爾夫人分主賓落座。

撒切爾夫人操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鄧小平閣下,關於香港問題,大英帝國是以中英雙方簽訂的《南京條約》《北京條約》《中英展拓香港界址》三個條約為根據的。貴國采取任何手段,都不可能消除它存在的事實。換言之,中英雙方都必須嚴格遵守。”

鄧小平:“首相閣下,你應該知道:上述三個條約是英國強加給中國的不平等條約,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時候就宣布廢除了!”

撒切爾夫人聽後愕然一怔。

鄧小平:“關於主權問題,中國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回旋的餘地。坦率地講,主權問題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現在時機成熟了,一九九七年中國將收回香港。就是說,中國要收回的不僅是新界,而且包括香港、九龍。因此,中國和英國就是要在這前提下進行談判,商討解決香港問題的方式和辦法。”

撒切爾夫人:“不含有其他前提嗎?”

鄧小平:“沒有!容我坦誠相告:如果中國在一九九七年還不把香港收回,任何一個中國領導人和政府都不能向中國人民交待,甚至也不能向世界人民交待。如果不收回,就意味著中國政府是晚清政府,中國領導人是李鴻章!”

撒切爾夫人:“我不知道中國政府的領導人是否考慮過,中國如果宣布收回香港,就會給香港帶來災難性的影響。我這決不是危言聳聽,這個影響在今天就已經有跡象可尋了。”

鄧小平淡然一笑:“對此,我的看法是:小的波動不可避免,如果中英雙方抱著合作的態度解決這個問題,就能避免大的波動。”

撒切爾夫人搖了搖頭:“恐怕連你所倡導的四個現代化,甚至新建的深圳特區也將會受到影響。”

鄧小平:“影響不能說沒有,但說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中國的建設,這個估計不正確。如果中國把四化建設能否實現放在香港是否繁榮上,那麼這個決策本身就是不正確的。”

撒切爾夫人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表情十分尷尬。

鄧小平:“我還要告訴夫人,中國政府在做出這個決策的時候,各種可能都估計到了。如果說宣布要收回香港就會像夫人說的‘帶來災難性影響’,那我們要勇敢地麵對這個災難,做出決策!”

撤切爾夫人氣得紅著臉:“好!我欣賞你這種勇氣。”

鄧小平:“那我們的會談到此結束,歡迎你再來北京。”

撒切爾夫人起身:“謝謝!謝謝……”

人大會覺東門外

幾十名中外記者等候在東門外,等待著撤切爾夫人。

撒切爾夫人在隨員的陪同下步出東門,一看這些中外記者頓感心神不定,下台階的時候一腳踩空,身體向前傾斜。

隨行的保鏢手疾眼快,上前扶住了即將栽倒的撒切爾夫人。

一位英國記者擠到前邊來:“撒切爾夫人,你和鄧小平先生的會談還成功嗎?”撒切爾夫人故作鎮定地:“成功,成功……”

一位香港女記者大聲地問:“撒切爾夫人,你對未來中英兩國的前景將做何評論?”

撒切爾夫人微笑著:“我很欣賞中國的一句古詩: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我想這就是對中英兩國關係最好的論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