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看得真緊啊。
許柏夏沒說話,賀隨在沙發,她就走向床,可能是沈容的話太過刺激,她看到眼前這張兩米的大床,想法也不正經起來。輕晃了晃腦袋,許柏夏悄然去看賀隨,他低頭,電容筆在平板上來回劃拉,沒有注意她。
入睡前,房間隻留了地燈。
許柏夏毫無睡意,借著微光,她頻頻望向沙發,賀隨睡得實在是委屈。
他側睡著,長腿蜷縮。
許柏夏不確定他有沒有睡著,她翻身,背對著沙發,靜謐裏,彼此的呼吸不遠不近。她今晚屬於鳩占鵲巢的人,心裏十分過意不去,思來想起睡不著,許柏夏想再次翻身時,忽然聽到賀隨那邊傳來的動靜。
耳邊響起放緩的聲,“睡不著?”
許柏夏也不裝了,抱著被子坐了起來,憑著光,她看到賀隨也起來了。
他雙腳踩地,“我出去睡。”
“不用不用!”許柏夏也不知怎麼想的,慌亂拒絕:“你出去睡,被奶奶知道了又要懷疑,那我們今天所做的都白費了。我隻是覺得,讓你睡沙發不太好,要不這床,我們一人一半吧?先渡過今晚的危機。”
賀隨眼眸眯起,“你確定?”
雖然是很冒險的舉動,但好像也沒有其他辦法,許柏夏挪到床的邊緣,留了很大的位置給他。賀隨坐在沙發上,難得發愣,地燈的光罩著床上的攏起,許柏夏背對他而睡,烏發淩亂的散於枕旁,毫無防備。
賀隨起身,單手擰著身上的薄毯。
許柏夏過了許久才聽到動靜,她清楚聽到他靠近的腳步聲,一步、兩步……直到床的另一側落了重量。許柏夏高考時都沒此時清醒,她聞到了賀隨身上沐浴過後的淡香味,還有他微沉的呼吸,一切都太近了。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許柏夏閉上了眼。
早點睡,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一夜到天亮,然後離開這各自回家。
許柏夏盡量忽略賀隨的存在感,她默然數著羊,分分秒秒走過的時間裏,總算是有了困意。賀隨一直閉眼假寐,身側的呼吸從紊亂到均勻。
他睜開眼,適應了光亮。
許柏夏用著他的沐浴露,穿著他的睡衣,乖巧躺在他身邊,睡得香甜。
任何一個單拿出來。
賀隨今夜都無眠,他平躺的身體略顯僵硬,小心翼翼地翻身,麵向背對他著的許柏夏。微弱的燈光裏,許柏夏蓋在身上的薄被下滑了些,露出了肩,鋪陳開的黑發間沾了抹潤白,賀隨把玩起她散開的一縷烏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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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柏夏這一夜睡得還挺安穩。
她醒來時,屋子裏透了些窗外的光,而她身側,賀隨早就不在床上了。
許柏夏摸索出手機。
剛過七點,賀隨起得挺早。
許柏夏也沒繼續睡,她起身去浴室換下了身上的睡衣,出來時水姨恰好來敲門,門開,見她氣色不錯,也樂嗬的,“少夫人,下樓用餐了。”
水姨的視線總往裏麵看,床上沒有收拾,她蓋得薄毯和賀隨的毯子搭在一起,被褥微微淩亂。許柏夏輕咳了聲,將門合上,“走,下去吧。”
樓梯下來,聽到了說話聲。
沒多久,許柏夏看到了沈老夫人和一位坐著輪椅的中年男人,對方也看到了他,精瘦的臉上露出笑容,溫和道,“她就是您說得柏夏吧。”
仔細看,賀隨的眉眼像他。
沈老夫人經過昨夜,心裏的疑惑打消了大半,“嗯。柏夏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