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穆約梨的意思和她並排坐在桌前,穆約梨含笑看著穆聽裳低著頭不發一語的模樣輕道:“怎麼了?太久沒有見麵都不認識了嗎?”話落,穆約梨將一杯倒好的清茶推到穆聽裳手邊。穆聽裳神色恍惚的端起來喝了一口,奈何茶水太燙,她驚了一下,手一抖,茶水濺出灑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紅成一片,疼痛溢滿內心,穆聽裳的眼淚就這麼流出來。
穆約梨被穆聽裳突然被燙到嚇得愣住,馬上反應過來,她劈手接過穆聽裳的茶杯,握上她的手低斥:“你是小孩子嗎!怎麼這麼不小心!夏草!夏草!快去拿燙傷膏來!”
冰冰涼涼的觸感由手背漸漸蔓延到全身,穆聽裳癡癡的盯著眼前給自己細心上藥的女子,她真的會那麼狠心的去害大姐嗎?剛剛她眼中的關心明明都是真的,難道她真的不顧念一點點的姐妹情誼了嗎?
“姐。”穆聽裳啞啞的一聲低呼,穆約梨的手一頓,快速摒棄內心中的澀澀苦意,她鎮定了一下抬起頭,對上穆聽裳清澈的雙眸。穆約梨的手還托著穆聽裳的手背,輕輕低頭往傷口上呼了一口氣,穆約梨帶著一絲涼意的聲音響起,“有事問我,對嗎?”
穆聽裳點點頭,又想到穆約梨一直低垂著眸仔細的看著自己的傷口,應該看不見,所以便輕聲:“嗯。”了一句。
穆約梨歪頭看了看穆聽裳,以前的她像小綿羊一樣乖巧的任自己作為,說實話,如果不是後來的鍾離皓嶽,她是打心眼裏疼愛這個妹妹的。從小到大,隻有一個穆聽裳是她的希望,當她被父親逼著去學琴棋書畫的時候,聽裳因為身體原因卻可以在房間裏麵休息。她恨過,但當她看見聽裳那雙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眸子的時候,那恨便都消散了。
她隻是爭取了一樣她想要的東西而已,有什麼不對?為什麼要在乎用什麼手段?
“說吧,你想問什麼?”穆約梨拿精致的布條將穆聽裳的手背纏住,輕輕將她的手放在桌麵上,這一次,穆約梨的目光不再淡漠,而是帶著掠奪。
“你,”話出口,卻已然哽咽,穆聽裳頓了頓,終是開口:“是你做的嗎?”二姐,真的是你做的嗎?你真的那麼壞嗎?
穆約梨絲毫沒有被穆聽裳的話所困擾,因為她本就知道穆聽裳是為何而來。那件事?隻不過是個開始。疊在桌上的玉指輕叩桌麵,穆約梨尖細的指甲發出脆脆的響聲,穆聽裳被這響聲弄得心煩意亂,抬手抓住穆約梨的手臂,穆聽裳猛地站起身,俯身到穆約梨眼前大吼質問:“我問你,是不是你做的?那件事,是不是你?為什麼是你?”
內心就像是被一團烈火燃燒一般嘶嘶的痛,穆約梨扯動嘴角,掙脫開穆聽裳的禁錮,冷冷的笑了,她低聲道:“是,又怎麼樣?”
是,又怎麼樣?好一句解釋,穆聽裳踉蹌的後退,顫抖著手狠狠指向穆約梨,滿眼具是失望和憤怒。“你變了!你真的變了!你還是我的二姐嗎?你陷害的人,難道不是你的姐姐嗎?!”
“姐姐?什麼姐姐?在這宮裏麵,你以為還會有親情,別做夢了!在這裏隻有爾虞我詐,我不先下手,早晚會被別人害死!”
“所以呢?”穆聽裳苦笑,使勁的搖搖頭,“所以你就選擇犧牲大姐?”
“聽裳,那麼你呢?你一直在說我不顧姐妹之情,可是看看你自己呢?你若是顧念姐妹之情,為什麼要進宮?”
“我!”穆聽裳想要解釋,可偏偏這其中緣由她又不能說明,否則會有太多人受到牽連,阿染,會有危險的。
“好,好!既然如此,那如今,這宮本也不是我想要入的,但現在,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二姐,我隻想你能夠明白,我希望你能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