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第二次直奉戰爭讓張作霖抵達頂峰,當薑登選、楊宇霆南下,奉係軍閥一度掌握著東三省以及直隸、山東、江蘇、安徽四省,熱河特區。其勢力所及,北到黑龍江,南到長江下遊,全國幾乎三分之一的繁榮地區都在張作霖的掌握之下。但這個頂峰時期之短,與皖係軍閥和直係軍閥相比幾乎就是在旦夕之間,奉係軍閥接連丟掉長江下遊地區,而北方各地也陷入激戰,入關驅逐直係以後的張作霖,可以說是哪裏都不太順利。讓張作霖始料未及的是,兵敗東南竟然還不是他最大的麻煩。
(一)
楊宇霆由江蘇逃出之後,於1925年10月21日清晨抵達天津,並於當天午後出關,翌日6時抵達奉天,當晚便與張作霖一道召開軍事會議。奉天遂宣布戒嚴,與此同時,張作霖派出四個師和兩個混成旅入關,據守京奉線和津浦線,並命令張宗昌即刻由山東開赴安徽,以阻擋孫傳芳部繼續北上。張作霖麾下的幾員大將楊宇霆、薑登選、韓麟春全都吃了敗仗,張宗昌也不知道是否能抵擋得住孫傳芳,張作霖隻好電召在日本觀操的郭鬆齡即刻返回奉天,到這個時候,張大帥還是不得不倚重他素來不甚喜歡的“郭鬼子”。
其實在日本觀操期間,郭鬆齡已經忙裏偷閑和馮玉祥有了跨洋聯係。郭鬆齡去日本,原本是為了散心,第二次直奉戰爭中郭鬆齡出力最大,但薑登選、韓麟春、楊宇霆都得到了好處,連邢士廉都擁兵上海,郭鬆齡卻什麼也沒有得到。待郭鬆齡接到張作霖的電報回到奉天,他更加不快——楊宇霆、薑登選接連丟掉了東南地盤張作霖不僅沒有責罰他們,反而繼續對他們委以重任。這就更讓郭鬆齡反感了,張作霖是把他當作工具,需要的時候招來,不需要的時候便遣去,郭鬆齡由此更堅定了反奉的念頭。
25日,薑登選和韓麟春亦由徐州北上,出關向張作霖報告前線軍情。翌日,薑登選、韓麟春又隨楊宇霆、郭鬆齡南下布置軍事。但在離開奉天以後,郭鬆齡並沒有即刻南下,而是告病住進了天津的法國醫院。其實自第二次直奉戰爭之後的張作霖,在決策上確實有著諸多失誤,楊宇霆固然是人才,在治政方麵小有建樹,但並不是真正的統兵之將。至於薑登選、張宗昌、韓麟春、李景林之流,雖號稱虎將,指揮能力卻乏善可陳,奉軍中真正能率兵打仗的隻有郭鬆齡,但張作霖偏偏信任那些善於表現的將領,對“郭鬼子”難以信任,一旦待到郭氏戰敗,那張作霖的東北軍其實也就沒什麼戲可唱了。
郭鬆齡在天津稱病,那麼就隻有薑登選、楊宇霆、韓麟春南下,這三位都是敗軍之將,要麼是光杆司令,要麼就是隻剩一些老弱殘兵,因此挑大梁的便隻有山東督軍張宗昌。於是,張作霖便委任張宗昌為直魯蘇皖防禦總司令,薑登選為前敵總指揮,在徐州附近分三路布防:東路在邳縣,西路(即隴海線方麵)在碭山,南路(即津浦線方麵)在宿州夾溝。孫傳芳來勢洶洶,也分兵三路進攻徐州。
張宗昌正式赴徐州就任直魯蘇皖防禦總司令,將所部的直魯聯軍12萬餘人分為五軍:自兼第一軍軍長,以方永昌為副軍長;施從斌出任第二軍軍長,畢庶澄為副軍長;孫宗先任第三軍軍長,程國瑞為副軍長;褚玉璞任第四軍軍長,吳長植為副軍長;許琨任第五軍軍長,張堵榮為副軍長。其實張宗昌原本是想分成七軍,分別布防在徐州周圍,但孫傳芳所部速度奇快,張宗昌根本沒有時間成立第六軍和第七軍。
徐州、海州的戰鬥開始時,張宗昌一度握有優勢,他對東、西、南三麵都采取守勢,以逸待勞。隨後邢士廉、孫缽傳對直軍白寶山部發起猛攻,從而控製海州,同時姚霽、滕殿英自運河攻擊李啟佑部,攻入宿遷。隨後,邢士廉聯手姚霽會攻直軍馬玉仁部,圍清江浦,在楊莊、西壩、王營等處展開激戰。此時西路的夾溝方向亦陷入混戰,整個海州、徐州的戰事便一度陷入僵持。
但是在11月1日,戰事忽然出現重大轉折,直軍對任橋一帶發動猛攻,施從斌的第二軍被打散,施從斌兵敗被俘。張宗昌聞訊急忙調孫宗先的第三軍和方永昌的第一軍馳援南路。但是孫宗先嫡係第五師原本就和張宗昌部不睦,而孫宗先率領的第三軍大都是蘇、皖、魯、豫四省的邊地土著,早已經無心戀戰。自3日起,張宗昌每晚都回到前線巡視,但戰局仍然沒有什麼變化。
6日,張宗昌命令城內外的駐軍即刻登車北去,放棄海州、徐州防線。7日清晨6時,張宗昌率司令部文武人員,以及第三軍副軍長程國瑞、銅山縣知事賈月璧自津浦線退往韓莊。另外,孫宗先的第五師也自隴海線退至碭山,來不及撤退的孫缽傳的守備隊一個營、方永昌的衛隊旅兩個連都被繳械,孫缽傳於午後自運河逃去。張宗昌的白俄兵團則從前線退回,自徐州徒步北撤。許琨、姚霽自贛榆退到日照,方振武自灌雲退到沂州,邢士廉等人則自海路乘船逃到青島。至此,奉軍完全退出東南一帶,孫傳芳則完全控製了蘇、皖、浙、閩、贛五省,成為當時軍閥中的實力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