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明惡狠狠地威脅,同他一樣興奮的艦員們卻轟笑著轟然應諾。
從騰龍號開始,第一艦隊也算鳥槍換炮,正式走進了主力的層次,再不是地位尷尬非常可有可無的附屬品。
不過楊雷隻是把新成軍的騰龍號叫來撐個場麵,接下來劉東明的工作隻不過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原地,像個張牙舞爪的金牌打手一樣壓住陣腳。
即便武冥招來大批的戰艦對峙,氣勢上卻絕對要輸上幾籌,不過楊雷此行的目的絕不是為了掐架,這一點楊雷不說武冥也看得出來。
同時,令武冥疑惑不已的是楊雷敢如此出言不遜究竟有什麼依仗,他又是交了什麼狗屎運,難道這艘超巨型飛船是他自己生產的?
這個念頭剛從他的心裏冒出來,就像早春草原上的野火般雄雄燃燒起來,所過之處焦土片片。
武冥額頭的冷汗潸潸而下,已經湧到嗓子眼上的臭罵再也吐不出口,不得不慢慢咽了回去。一名成熟的政客,必須清楚地明白什麼時候可以發飆,什麼時候應該把嘴巴縫嚴實。
楊雷好像耳朵裏灌了兩斤鉛汁,微笑著一個勁地慫恿:“你罵呀,你倒是接著罵呀?”語氣之委瑣,連墟都覺得牙根癢癢得想咬他一口,以前怎麼沒發現楊雷是這麼記仇的人呢?
這倒是墟誤會了楊雷,楊雷心胸雖說不上寬廣,但也不至於這麼小氣,當年的事現在想起來的確說不上誰對誰錯,可他始終覺得自己是被武冥擺了一道,不發泄發泄心裏就不平衡——武冥隻擁有貧瘠的太陽係,在整個聯盟裏屬於唯一的窮光蛋,偏偏楊雷又不得不先武裝遠征艦隊,拉來一支盟友。
不用說,這份錢得楊雷自己掏腰包,明明是仇人,怎麼結婚生孩子還得送份重禮?如何讓他心裏能不憤憤不平?這一口惡氣不出,楊雷甚至覺得愧對家鄉父老,無顏以對世人!
武冥握緊的拳頭漸漸鬆開了,在楊雷的話裏拋開了所有的主觀情緒影響,慢慢平靜下來:“如果你今天來是為了羞辱我的話,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的眼神清澈,好像剛剛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的人與他毫不相幹。
從武冥的表現上就能看出楊雷與一個成熟的政客之間的差距,從武冥了解到楊雷此來並非無的放矢,便以極快的速度控製了自己的情緒,但楊雷呢?半瓶子醋一個勁地亂晃蕩,哪有這麼談判地?
楊雷的話頭一窒,竟然在武冥清澈的目光裏敗下陣來,悻悻地癟了癟嘴兒,聳聳肩道:“好吧,說正事,看到我身後的飛船了嗎?”
“怎麼?你要賣?”武冥冷靜下來之後,思緒靈動活潑,綿裏藏針地反戈一擊。
他當然不知道騰龍號是楊雷手上唯一一艘已經完成改裝的飛船,更不知道楊雷想賣的究竟是什麼,可楊雷先說作買賣,又讓他看飛船,是什麼意思還用明說麼?
不過從常理上看,樣品和現貨間的差距其實一直都是事實存在,而且一般來說樣品很少出售。再說,誰肯將國之利器授人以柄?這樣的一艘飛船已經具備了小型要塞的地位,除非楊雷有比這更加優秀的戰艦,否則又怎麼可能跑來叫賣,把自己放到刀尖上滾來滾去?
楊雷可沒想到武冥已經把他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撇撇嘴道:“是要賣!”
話音剛落,武冥就是一曬,果然不出所料,可還不等他說話,楊雷就接著道:“不過不是這一艘!我手裏有幾艘比這個小一點的飛船,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話也說了氣也出了,楊雷總算回歸正題。
“嗯,我覺得這艘不錯,出個價吧。”武冥用屁股想也知道楊雷說的飛船肯定不如眼前這一艘,抱著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的心思甩了這麼一句。
他還不知道,其實從楊雷找上他的那一刻開始,餡餅就已經糊在他頭上了,還粘得扒也扒不下來。
“楊,他在試探你,別說騰龍號的事。”墟及時提醒,若是楊雷說出這艘不賣之類的話,武冥猜不出騰龍號的重要性才怪。
雖然還有第二艦隊始終隱在暗處,可明處的軍事實力也不能說暴露就暴露不是?
楊雷本想嘲諷幾句,得了墟的提醒,立即支楞起耳朵提高了警覺,避重就輕地道:“這一艘?你可買不起。我說的飛船大概三十公裏左右大小,有興趣沒有?你不要我可找別人啦,到時候可別怨我不照顧熟人。”
武冥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直接問道:“你說的飛船什麼技術規格?也有這樣神出鬼沒的機動能力嗎?”從楊雷的反應就能看出這艘巨艦的意義,這小子太不按牌理出牌,主動權可在楊雷手裏,他不想談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