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熱搜在社交網絡上掛了一天，魚麗的老總也看慣了這些公關手段，不至於聽風就是雨：“到電視劇播出的時候，風波早過去了，觀眾是健忘的。”
吳瀾順著話茬往下：“林總說得對，觀眾健忘，更新換代也是必然趨勢嘛，有時候……新麵孔對觀眾吸引力更大啊。”
林總抿了口茶，笑笑：“我直說了吧。我和小柳合作過很多次，這次的劇本也已經給到她手裏了，到時候換了人她肯定有意見……”
“但您看，昨天電視節鬧的，漢東衛視和嶽海衛視她兩邊都得罪了，劇的發行怎麼著也會受限吧。他們電視台現在經費也吃緊。倒是我們小雪和平台有分約協議，在網絡發行這塊肯定能對劇有幫助，網絡平台也是願意通過投資來降低成本的，賣片價差一百萬一集，對魚麗也是雙贏。更不用說，小雪現在流量大，帶上千萬的植入進組不在話下。”吳瀾滔滔不絕地擺優勢，看眼色就知道林總動了心。
“你們願意加入我當然很歡迎，可以增加一個角色。”
吳瀾喜出望外：“那就太好了，有勞林總費心了。”
楊雪本人坐在一邊臉色垮了，可吳瀾事先打過招呼不讓她說話，她不敢造次。
但瞬間的黑臉被林總掃進眼裏，他笑眯眯地看著楊雪，意味深長道：“年輕人，還需要好好磨煉啊。”
果然，剛從電梯進地下車庫，楊雪就不滿地嚷了出來：“我才不給柳溪川當配角！”
吳瀾過去跟柳溪川，如今換了智商不高的藝人也頭疼，追著把她拽住：“沒人讓你當配角！真是一根筋！你也不動動腦子，六千萬資金和你綁定，能讓你當配角嗎？”
楊雪停下腳步，有些錯愕：“那他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這個女主角穩了。你想想，柳溪川平時看你就不順眼，可能跟你悶在一鍋戲裏賭氣嗎？你隻管擠到她麵前去，她心裏硌硬自然就走了。”
“幹嗎不直接把她趕走？”
“林總人情上也要過得去。”
“那萬一她賴著不走，就壓著我做陪襯怎麼辦？”
“那就更好辦了，改戲唄。人設討厭戲份少的女主角，人設討喜戲份多的女二號，你要哪個？”
楊雪冷靜下來，恍然大悟：“寧願要女二號。”
“你看，你是能拉得下身價做配角的，她柳溪川可受不了做陪襯，拿到劇本肯定辭演，到時候林總也不欠人情，我們還能給柳溪川再炒一波負麵。”
“那萬一……”
吳瀾煩躁地把她硬推上車：“沒萬一了。唉，你這個腦子，除了當偶像還能幹嗎。”
魚麗老板林文亮碰過網絡視頻平台副總，這不算什麼機密。楊雪因為分約協議算半個視頻網站藝人，這也廣為人知。易轍稍稍打聽就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
近年來視頻網站崛起，與衛視分庭抗禮，並不懂內容，采購策略完全看衛視風向，衛視買什麼他們買什麼，卻又比衛視財大氣粗，有時候一個劇三分之二的投資回報都來自視頻網站。
製作公司當然要賣網絡平台麵子，電視劇不像電影，畢竟麵向的是平台而不是觀眾，觀眾滿不滿意不重要，質量如何也無須放在首位考慮，關鍵是經銷商埋不埋單，平台決定了觀眾能看什麼。
非要追究其中有誰做得不地道，那就是吳瀾。
楊雪和柳溪川本來算不上撞型，戲路也根本不同。隻不過吳瀾現在手頭積累的資源基本都是在柳溪川團隊攢下的，人脈百分百重疊，除了挖牆腳也沒別的出路，才會總出現抓著不適合楊雪的劇硬做文章、扭轉乾坤的現象。
但這局到了這步，易轍不認為已經成了死局。
一周過去，他還是裝蒙在鼓裏，幫溪川約了魚麗，見麵隻聊製作。
林文亮隻管打哈哈，攀親追憶地扯了一小時淡才言歸正傳，點起一支煙來：“想不到這麼快能見麵聊，我本來擔心你們會對劇情人設不滿意。”
言外之意，如此積極看來是過分滿意，這就少了許多講價籌碼。
在場的兩個魚麗的大製片似乎都沒怎麼聽懂他們老板的潛台詞，爭先恐後地賣起了破綻。
“易總看了策劃案直接打電話來要劇本，真讓人心裏七上八下。”梁均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