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官，官名、階品都是虛的，差遣才是實的。可宋靖對此不知呀，這個“內殿承製”是個多大的官，管什麼，她還真不知道。所以，汪豔婷這話，還真唬住了她。
汪豔婷看宋靖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暗地裏給懷海忠使了個眼色，那個懷海忠心神理會，輕咳了一聲，肅然說道：“事情的經過，汪副領班跟我說過了。你就是陳小雨，是吧？偷吃玉宸殿供品，本不是多大的罪過，但你死不承認，事情就嚴重了。
本官知道你的心思，不過是想著反正沒有第三人在場，正反兩張皮，全靠一張嘴。不過，這些在本官麵前沒有用。本官認定你有罪，你就有罪；同樣的，本官認定你無罪，你就無罪。
現在，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有罪無罪，全在於你自己。”
宋靖心裏徹底沒底了，既緊張又心虛，手心、腦門全是汗。而水月華，則一臉的笑容，得意洋洋。
懷海忠看在眼裏，心中有了底，又從懷裏拿出兩張紙，在宋靖眼前晃了晃，然後放在桌麵上，用手拍了拍，施加壓力道：“這是本官已經寫好的狀本，一個是無罪狀，一個是有罪狀。不過，現在本官看來，其中一張，似乎不需要了。很明顯，昨天夜裏，你確實有偷吃供品！是也不是？”
本來宋靖已經頻臨崩潰的邊緣，就差開口承認了。而懷海忠這一畫蛇添足的舉動，卻讓宋靖眼前一亮：宋靖眼神很好，懷海忠拿著紙在她眼前晃的時候，她已經看清了幾個字，跟絲呀綢的掛邊，跟這案子，可是八竿子打不著。
這其中，有貓膩啊！宋靖有了這個想法，再仔細偷瞧汪豔婷和懷海忠，怎麼看，都有種互相勾結的意思在表情裏。他倆不會是在自己麵前演雙簧，騙自己承認吧？
宋靖裝作沒見過狀紙，上前湊了幾步，伸長脖子又瞅了幾眼，這下子看清了，雖然都是繁體字，看著別扭，但十個字裏麵，五六個宋靖還是認的，那明明是張貨單明細！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懷大人，竟能睜眼說瞎話，硬說它是無罪狀！
“噗嗤”一聲，宋靖沒忍住，自己樂出了聲。懷海忠把眼一瞪，說道：“你笑什麼？”
宋靖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說道：“婢女從沒見過狀紙，更不知道上麵寫了些什麼，大人能給婢女念念上麵的內容嗎？”
小宮女在懷海忠麵前，哪個敢如宋靖現在般，怡然不懼並且提要求？這讓汪豔婷、懷海忠都感覺，事情哪裏似乎出了岔子。就連水月華，此時也不笑了，她也感覺出了不對勁。
懷海忠瞅了宋靖半響，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但到底也沒勇氣念出來，而是小心的問了一句：“上麵寫的字，你認識？”
“認識幾個。”宋靖很痛快的點頭承認。
“啊？”這麼簡單一句話，卻讓懷海忠呼的站了起來，旁邊汪豔婷和水月華也一臉的驚駭，捂住了嘴。
宋靖有些奇怪，“我有說錯什麼嗎？”這話可是實話啊，宋靖確實認識那麼幾個字的。
“給，你給我念念上麵都寫了些什麼。”懷海忠遞給宋靖一張紙，緊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