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世界？”
“伊壁鳩魯曾經說過，公義就是約定。就像地球不是地球。”王偉宇說，“中文約定叫地球，英文約定叫EARTH。而之後大大小小的約定框束出了世界。而目前科學所能詮釋的極限，就是表世界。它力有不逮的地方，隸屬於裏世界。”
“很遺憾你並沒有給我編入哲學思維。”洛神聳聳肩，王偉宇的金色瞳孔讓她有點不自在，“那麼，裏世界用什麼詮釋？”
“哲學。”王偉宇說，“最初的哲學家是很強大的，他們不受表約定的束縛，一心探求世界的終極，他們共同生活在了普通人不為所知的裏世界。老爸，何叔還有我跟他們都是一類人。當然了，”他拉出一道光屏，編了個小程序，“隻是我們們對探求終極興致缺缺。”
“但是約定就是約定，效力隻會被暴力碾壓。很多人都想成為新約的製定者，換而言之，他們想成為神。但是很可惜，早在這些哲學家察覺到裏世界的大門時，已經有一群古老的生物在其內棲息許久。龍，DRAGON，真是張牙舞爪的名詞。中華曾經就是龍大量聚集的地方，天子以龍為尊，象征著他們是秩序的建立者與維持者。”
“但那隻是東方龍，”洛神浩瀚的知識庫能讓她在第一時間跟上王偉宇的敘事軌跡，“西方龍可是作為惡的代表，歐洲可不乏屠龍的傳說。”
“這個就是非常丟臉的裏曆史了。”王偉宇幽幽地說，仿佛鬼魂站在墓碑前回憶前世，“因為中華的神明體係就是由龍一手操縱的啊！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對孫猴子毫無脾氣的四海龍王是天庭的最高統治者！”
“難怪……”
“你知道神代表著什麼嗎？就是建立新約的權能！想要成神？可以！去屠龍！釋迦牟尼屠過龍，耶和華屠過龍，宙斯領導他的親戚連帶著亞種也殺得幹幹淨淨！”
“不過那時候，中華國力正盛，‘天朝上國’，武耀八荒。龍種的數量實在太多了，眾神在彼此的掣肘下難以武力進攻。除了釋迦牟尼成功地滲透信仰之外，諸神無功而返。”
“曆史上的五次滅佛運動就是防止信仰危機的鐵證。”洛神補充。
“不錯，清朝時群龍察覺到少數民族的破關更是一種潛在的威脅，這些以野獸做圖騰的民族輕而易舉地毀滅了漢人的王朝，於是他們閉關鎖國，打算清理門戶。結果——”王偉宇冷冷地笑了笑。不過洛神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那是慘痛黑暗的曆史，中華人千年來用國威澆築的驕狂甚至都不用堅船利炮去碾壓，在鴉片麵前它跟一坨爛泥沒什麼區別。
“八國聯軍，不限於表世界？”洛神猜測，“不然也不至於兵敗如山倒。”
“學習能力不錯。”王偉宇看了洛神一眼，給了一個近乎於廢話的評價，“不錯，同時諸神達成一致展開屠龍運動，中華龍被驅趕回海底老巢。至此，龍類建立的裏約定粉碎了。新的裏約定構建出了19到26世紀的裏世界。”
“這麼久？神是不死的？”
“當然不，神不過就是強大到能夠屠龍的人而已，精神會彌留，肉體會衰弱。不然希臘眾神何至於連自己的遺跡都罩不住？那些人建立自己的神國後已經屬於老年了。真正能夠達到身心不朽不滅的，隻有龍。”
“你之前可沒有經過鱗片淨化自己的血液，那如何在極度失血的情況下保持活性的？”洛神想起了先前骷髏回春那一幕，追問道。
“你知道的，比起萬鬼哭嚎，千夫所指真的不算什麼。”王偉宇似乎對這個話題諱莫如深，“因為性格關係，老爸的‘軒轅意’我學不到家，隻好另辟蹊徑了。”
“跟你虐殺ANDREW有關係嗎？”吸收了洛櫻的意識，洛神自然而然得到了當初事情的經過。
“無可奉告。”王偉宇說。
“最後一個問題，”洛神凝視著王偉宇的雙眼，“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遁世？”
結果王偉宇難得的迷糊了：“遁世？遁世做什麼？”
“都市小說不都這麼寫的嗎，一群人武功登峰造極，悄然隱世，不與常人同流合汙blablabla……”
“我能說放P嗎……”王偉宇無語了，“我說過了，我們是人。”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大家都是人，人是群居動物，隻有在社會裏找到自己的位置，才能獲得存在感。強大的力量固然可以刷存在，但很可惜裏約定嚴禁幹這檔子事——當然我們也沒什麼興趣去幹。所以何叔去吭哧吭哧地背下了雲山圖書館的書，我去研發遊戲，然後秀鄉他——”王偉宇停頓了一下，“當了個AV導演……當然是頂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