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愛綿綿無絕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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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良自幼聰穎過人,加上他又像海綿吸水一樣的勤奮好學,所以他年紀輕輕便具有廣博的知識。他是6歲上的學,地址是在遼寧新民縣,當時張作霖在地方保安隊裏當營長,他是把私塾先生請到家中來教習張學良的。後來進入奉天,張作霖又專門請了一位清朝的舉人來教育張學良。19歲時,他畢業於奉天講武堂第一期,考取了第一名,很多人都讚譽張學良是天才。當時的講武堂堂長為張作霖,他看到兒子奮發長進,有真才實學,大為高興,於是從第四期開始便改由張學良任堂長。

由於他在待人處事上極其講究義氣,廣好交遊,他不僅在中國人之間結交了許多肝膽相照的知己,而且也結識了許多外國朋友。其中

和他交往最深的,一位是意大利人齊亞諾,他是意大利最高統治者墨索裏尼的女婿,當時任意大利駐北京的使臣;另一位則是澳大利亞人,名叫端納,他早在奉天的時候就是帥府的顧問,張學良一口流利的英語,除了在奉天基督教青年會學習之外,主要是從端納那裏學得的。這兩人雖屬外國人,但因他們年齡相仿,性情相近,加之都酷愛高爾夫球,漸漸地便結成了莫逆。

這一天,秋高氣爽,他們三人相約來到了北京香山的一座高爾夫球場。秋天是北京的黃金季節,尤其是香山,更是北京的秋色之最。天高雲淡,楓葉如丹。他們驅車停駛在香山飯店的門前,飯店是不久前剛剛竣工的,建築豪華新穎,設備典雅考究,這座高爾夫球場就是歸屬飯店所有。

張學良、端納、齊亞諾,連同張學良的隨從副官陳海,他們盡興地玩了整整一個下午,待到太陽落山時,他們才鳴金收兵,興致勃勃地回到飯店的小餐廳。他們依照慣例,每次比賽之後,都是以輸贏決定由誰請客。張學良的副官陳海,經過一番計算,輸家該是張學良。張學良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從侍者手中要過菜單,請各位點菜。山珍野味,開懷暢飲,大家都吃得非常盡興、開心。

酒足飯飽,張學良極為滿意。他趁副官算賬的時機,獨步到後院經理室,他要親自去向經理麵謝。沿著曲徑回廊,當他經過後花園時,猛地看到假山一旁的翠竹叢中閃過一個麗影。這身影怎麼這麼熟悉呢?張學良不由得停住了腳步。一會兒,那位麗人款款從竹林中走出來,她手中拿著本書,正在默默念誦。張學良一見,心中一陣驚喜:怎麼會是她?

張學良三步化作兩步,急匆匆地迎了過去,驚喜地喊道:“四小姐!”

“啊,是您?!”趙四也是意外地驚喜,“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您。”

“我常到這裏來打高爾夫球的。隻要我一來北京,每次必到這裏。你呢?你也常來嗎?”

趙四小姐一聽張學良這樣發問,不禁格格格地笑了起來。

張學良有些發窘,問道:“你笑什麼?”

“您常來怎麼還不知道,這飯店是我爸爸開的。”

張學良一聽,以拳擊腿道:“哎呀,我怎麼沒對上號呀!要是早知道是你家開的,我非……”

“不過,我倒並不常來。”趙四截斷了張學良的話頭。這次她已不像上回那麼拘謹,她瞥了一眼張學良,笑笑說,“這次也是趕巧了,正好遇見您!”

“這說明咱們有緣啊!”張學良脫口而出的話,竟害得趙四漲紅了臉。張學良此時也覺得話說過了,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和趙四這次的意外相逢,真讓張學良喜出望外。自從那次在舞會上相識以後,趙四的倩影時常在他的腦海中縈回,尤其是她長長睫毛下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一想起它就讓張學良禁不住心旌搖蕩。這雙清潭似的大眼睛,具有一種無法抵禦的魅力,張學良一看到它,仿佛整個身心都一齊被它吸收了去。

張學良暗下決心,這次決不能再像上回那樣輕易分手了。臨別的時候,他握著趙四的手,執意相約明天舞會再見。

趙四被握得手都疼了,可張學良仍未鬆開,他依舊使勁地握著。趙四隻沉得,張學良那男性的、強有力的大手,握得她從手上痛到心裏。可這痛,她是情願的,她這是第一次接觸異性,她感到一種從未體味過的滿足。隻覺得張學良身上的血,像一股強烈的電流似的,直輸進了自己的心田。

自此以後,趙四出席舞會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大凡上流社會的舞場,隻要有張學良出席,即可找到趙四的身影。他們從天津跳到北京,又從北京跳回天津。近一時期,趙四幾乎夜夜都歸家很晚。月光如水,樹影迷離。在趙公館附近的馬路上,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常常可以看到他們在濃蔭綠叢中漫步的身影。但是,每次張學良都不進入趙府,而總是在距離不遠的拐彎處分手,張學良隱在樹蔭下,默默地目送著趙四,直望到她走進了院門,才返身往回走。這時不遠處,就會有一輛轎車徐徐駛來,裏麵坐著他的副官,將他送回天津的寓所。

其實自從在蔡公館舞會上見麵之後,趙四小姐的倩影總是浮雕似的在張學良麵前出現。張學良總想拂掉,但結果往往是適得其反。有時越想忘掉越忘不掉,他想入非非,甚至想到了與趙四小姐同床而眠,鸞鳳雲雨的情景。他覺得自己不應當這樣想,特別是結婚後於鳳至對她體貼入微,一往情深,自己在心靈裏建立一塊異地,也對不起於鳳至。理智的堤坎,擋不住感情的潮水。他覺得自己的心裏荒唐,但還禁不住往趙四小姐身上想。有時,在北京忙完軍務,已經三更半夜,他還披星戴月地趕回天津。他清楚,這完全是趙四小姐的吸引。因為張學良和趙四小姐的姐姐趙絳雪、二姐夫馮武越是朋友關係,所以經常不期而至地遇到趙四小姐。打網球、打高爾夫球、跳舞,從天津到北京,幾個人玩得是痛快淋漓。張學良發現,趙四小姐每當瞅他的時候,總是有一種異樣的表情。那火辣辣的目光,燒得張學良焦灼不安。張學良思忖再三,決心找個機會和趙四小姐在一起,披露心跡。有一次在蔡公館跳舞,張學良與趙四小姐像一對翩然的蝴蝶下場了。張學良摟著她酥軟的腰肢,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趙四小姐不像初次相遇那樣羞怯了,閃動著黑葡萄般的雙眼問:“你這樣瞅我幹啥?”張學良說:“我天天想你,總怕你的音容笑貌與我想象的模樣有差異。”趙四小姐盈盈一笑說:“情人眼裏出西施,你想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張學良情真意切地說:“無論我把你想象得如何漂亮,和你本人比都是相形見絀的。”趙四小姐說:“你對我的期望那麼高,有一天會失望的。”張學良說:“不,你永遠會讓我信心百倍,情愛綿綿的。”趙四小姐說:“我又何嚐不希望這樣呢?”張學良說:“我有一個請求,怕趙四小姐笑話我荒唐。”趙四小姐說:“軍團長怎麼客套起來了。我不敢高攀說我們是同生死共患難的知己,但也可以算得上莫逆之交了,怎麼會對你的話見怪呢?”張學良說:“那我就一吐為快了,錯了,請趙四小姐海涵。我想找個機會,咱倆單獨出去痛痛快快地玩幾天。”趙四小姐說:“我也盼著有這樣的機會。父親對我很溺愛,出來的時候總讓哥哥或姐夫陪伴我。盡管這樣,你安排好了,我會不顧一切前往的。”張學良說:“我真欽佩趙四小姐義無反顧的精神,今天是23日,26日去北戴河,你要先去,我隨後就到,2號浴場見。”趙四小姐點點頭:“正好現在是暑假,我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