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餘被一路拉出了公司大門。
黎尋齋把人往車裏一塞道：\"沒事了。\"
薑餘看著黎尋齋道：\"嗯。\"
黎尋齋看著薑餘道：\"如今我失業了，你看你願意養我嗎？\"
薑餘笑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真需要我養嗎？\"
黎尋齋摸了摸薑餘的頭：\"剛才為了維護我，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這會兒怎麼還不願意了。\"
薑餘伸了個懶腰，靠著玻璃窗道：\"困得很，我先睡一會兒，等到家了叫我。\"
黎尋齋點了點頭：\"好。\"
黎尋齋送薑餘回家了，他抱了抱薑餘：\"乖乖在家等我回來，我出去一下。\"
薑餘點了點頭：\"那你注意安全。\"
黎尋齋親了親薑餘柔軟的唇，關了門。
薑餘覺得自己有點精疲力盡，換了一身衣服，衝了個澡，腦子裏卻越來越清明。
他扯出一抹苦笑，抬頭看著空蕩蕩的天花板，心口空空的。
他忽然想起來尼河的話：\"黎家啊，不怕你一條小魚兒被人燉湯喝了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薑餘想，自己當時還不信邪，談個戀愛而已，怎麼還會把自己搞得身敗名裂呢？
從今天以後他薑餘的名聲也不知道要傳承什麼了。
薑餘想想，自己挺對不起方子舒的。
他想了想撥通了方子舒的電話。
方子舒聽著薑餘那邊的語氣似乎不太好，有點著急：\"你怎麼了？\"
薑餘說：\"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方子舒聽薑餘的聲音，有點不放心道：\"你在家等我，我來接你。\"
薑餘鼻腔帶著濕意：\"好。\"
方子舒心裏忽然慌了。
他推掉了所有的邀約，開車往薑餘家走去。
薑餘給他發了個地址，方子舒心裏微微痛了一下，應該是他黎尋齋的家。
他一瞬間有點惱黎尋齋，薑餘明顯出了問題，這個時間，他黎尋齋人在哪？！
方子舒到的時候薑餘已經出來了，在馬路邊上蹲著。
方子舒從車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了薑餘身邊道：\"小魚兒，你怎麼了？\"
薑餘蔫蔫抬頭看了方子舒一眼，滿含愧疚和歉意道：\"子舒，抱歉，我把所有事都搞砸了。\"
方子舒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什麼搞砸了？薑餘出什麼事了？\"
薑餘忽然把頭靠在了方子舒的肩上：\"對不起，對不起…\"
方子舒的身體僵了一下，他整個人都定住了，他緩了良久才伸手拍了拍薑餘的背道：\"沒事沒事，我們先找個地方聊一下。\"
薑餘緩緩抬起頭，看著方子舒點了點頭。
方子舒開著車來到了曾經經常陪著薑餘寫生的小山坡上。
草發了嫩芽，綠瑩瑩的。
有列車穿過城市，呼嘯著遠去。
方子舒跟薑餘並肩走到了山頭，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
山上的風有些大，薑餘額前的發跳動，他看著遠處的城市。
他的眼裏似乎有大雪，有風暴，有烈日也有晚風。
人生充滿的奇遇和荒謬，薑餘從來不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他的生命的輪船從來都是自己掌舵，他允許自己駛進風暴，他從來不懼怕風暴。
因為他知道驚濤駭浪後的風景絕對值得他冒險。
可是此刻，他有一瞬的恍惚。
他轉頭看著方子舒，輕聲道：\"子舒，我以後可能在這一行幹不下去了。\"
方子舒驚住了，他不可思議看向了薑餘：\"發生了什麼？我認識的薑餘，從來不會輕易說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