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停頓了一下,望著阪西利八郎那嚴峻的麵孔,近似啜泣地說,“請將軍原諒我的直言,就在我觀看這些文物的瞬間。我曾懷疑自己能否完成帝國交給我的使命。”

阪西利八郎聽著這些話語,心靈受到了強烈的震撼,他有意停頓了一下,很是策略地說:“公館中我最喜歡的莫過你們二位了。方才,你們二人的感想之和,也就是我這些年來的想法。每當我置身於這5000年的文明麵前,就會感到重任在肩;每當這重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我就暗下決心,向這5000年文明發起義無反顧的進擊,哪怕是碰得頭破血出也在所不惜。”

雖說阪西利八郎講了這番折衷的話語,多田駿依然覺得自己在戰略的會試中,完全地輸給了同僚土肥原賢二。為了挽回一點分數,他甚是動情地說:“我雖然沒有過人的智慧,但我有一顆忠於帝國的癡心。我一定為實現將軍製訂的計劃奮鬥終生。”

阪西利八郎點了點頭,請土肥原賢二和多田駿落座,並親自為二位得意弟子送上香茶。他首先檢討了自己家長式的工作作風,多年來從不聽從部屬對華工作的意見。接著又十分客氣地說:“臨別之前,我想和你們二人做些探討:一是想聽聽你們的想法,二是把自己的一些得失留給你們。怎麼樣,我們隨意地交談,好嗎?”

多田駿搶先把他構思中的解決華北問題的設想和盤端了出來:第一步完成反直倒吳的戰略計劃,使親日的奉係再度入關;第二步扶植排擠英美勢力的北京政權,把帝國的基業由滿洲移向華北,為實現“亞洲人治理亞洲”的最終目的打下基礎。最後他異常激動地說:“到那時,我們再和將軍舉杯同慶,我想將軍定會開杯暢飲的。”

“對,對!我一定會開杯暢飲的。”

阪西利八郎興奮得滿臉溢蕩著笑采,他轉身望著毫無表情的土肥原賢二,“快談談你對華謀略的構想。”

土肥原賢二認為,擊敗直係吳佩孚指日可待,但把華北變為帝國拓展大業的基礎,則不是近日所能實現的。這不僅有中國民族文化在起作用,尤為重要的是,英美各國也不允許帝國在華北建立霸業。他沉重地回顧了先輩謀略家頭山滿、川島浪速等人的艱難創業的曆程之後,提出了必須把東三省建為牢固的基地,然後才能向華北拓展的意見。最後,他竟出人意料地說:“根據我的經驗,中國軍閥做事是有一定限度的。我們必須在關外尋找幾個新的代理人,一旦張作霖要脫離帝國的軌道,我們就毫不遲疑地把他拿掉。”

阪西利八郎被上肥原賢二的見解驚呆了,他情不自禁地問:“目前,帝國對奉係的謀略重心是什麼呢?”

“繼續壯大奉係的實力,一直到打敗直係吳佩孚為止。”

土肥原賢二稍許沉吟,又說,“中國有句古語說得好:預則立,不預則廢。過去的前輩失敗的緣由,蓋由此而起。”

“方才,你說的拿掉張作霖的話,僅是預測未來的假想,對嗎?”

阪西利八郎問。土肥原賢二深沉地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闡述他這一預想的理由。但是,阪西利八郎卻從這富有遠見的構想中,看到了土肥原賢二的謀略利八郎問。土肥原賢二深沉地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闡述他這一預想的理由。但是,阪西利八郎卻從這富有遠見的構想中,看到了土肥原賢二的謀略他慎重地以商量的口吻說:“為了實現你的計劃,我想請你出任張作霖的顧問,你看如何?”

“我沒有意見!”

土肥原賢二隨即又歎了口氣,“我想,將軍的用心有可能落空。”

“為什麼?”

“因為張作霖的首席私人顧問町野武馬心地狹窄,曆來是帝國政府利益的代表,他不一定能容得下我這個代表帝國軍界利益的人。”

土肥原賢二直言不諱地說。阪西利八郎沉思片刻,說:“先讓我試試再說。”

又對多田駿說:“為了實現你的華北構想,我想建議帝國參謀本部,改派你去駐華使館武官處工作。你有什麼意見?”

“我聽從將軍的安排。”

多田駿非常感激。阪西利八郎如釋重負地吐了口長氣,然後又以長輩的口吻訓導:“不要為我的去職說三道四,時下你們二人要攜手共進,一定要擊潰直係吳佩孚。”

“是!”

土肥原賢二和多田駿同時站起身來,無比堅定地回答。四爭奪末代皇帝在土肥原賢二等人的策動下,於1924年9月3日,爆發了直係江蘇督軍齊燮元與皖係浙江督軍盧永祥爭奪上海地盤的江浙之戰,奏響了第二次直奉戰爭的序曲。在第二次直奉激戰期間,土肥原賢二除去策動關東軍佐助奉軍以外,還暗暗進行著擾亂吳佩孚金融機構的活動。正如鈴木貞一的證詞所記述的那樣:“他動員有關的中國人員對凡與吳佩孚有關係的銀行鈔票,一律停止兌換。這一手很厲害,取得了很大效果。”

正當吳佩孚揮師東進的時刻,馮玉祥倒戈反直,猝然殺回北京,逮捕了賄選總統曹錕,致使第二次直奉戰爭的局勢迅然直轉,朝著有利於奉係的方向發展。請看張作霖的私人顧問——町野武馬對直奉交戰的最後時刻的記述:“我多年來盼望促成張作霖與南京的孫傳芳和漢口吳佩孚的合作。第二次奉直戰爭時,直隸派的吳佩孚在山海關戰敗,被奉軍急追的時候,我闖進吳佩孚的火車,在暗暗的蠟燭背後,勸告吳佩孚由渤海脫險。我的用意是,我不希望因為內戰而失去中國清廉的名將。“這時我對吳佩孚說:‘你在這裏戰死,對中國是個損失。’吳佩孚答說:‘對中國的得失我不管。在這裏打最後一場戰爭是我的宿願。’翌晨,獲知在奉天軍抵達塘沽之前,吳佩孚乘坐軍艦脫險。張作霖對我發怒說:‘為什麼放走吳佩孚?’”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的同時,宣布成立了以黃郛為國務總理的攝政內閣,並派京畿司令鹿鍾麟帶領20名手槍隊員闖進皇宮,廢帝宣統被逼出宮,走進馮玉祥的國民軍把守著的北府大門,做所謂的良善平民去了。從此,圍繞著溥儀的命運和去向又展開了一場新的角逐一天上午,憲飛惶惶然地趕到土肥原賢二的住所,看見保鏢賽大俠哭喪著臉,在命令廚師殺雞宰鵝,置辦酒宴。憲飛一見,火從心起,十分生氣地說:一天上午,憲飛惶惶然地趕到土肥原賢二的住所,看見保鏢賽大俠哭喪著臉,在命令廚師殺雞宰鵝,置辦酒宴。憲飛一見,火從心起,十分生氣地說:“看你這是說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