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應欽明白這其中的玄妙,加之車站並非談話之所,遂打著官腔哼啊哈地搪塞了幾句,驅車直駛中南海居仁堂。吃過所謂的接風酒宴之後,又把秦德純叫到跟前問:“北平的治安情況怎樣?”
“請放心!有馮治安師長擔任北平城防,您的安全,我們可以負完全責任。”
秦德純滿麵堆笑地答說。何應欽聽了這句恭維的客氣話,使他立即想到中央軍已經南撤,警衛自己的憲兵三團也被趕出了北平,自己的安全與否,已經操在了二十九軍的手中。他強按下自己的火氣,打著官腔地說:“請轉告宋軍長,南京行政院已經做出了決議,在撤銷北平軍分會之後,以宋哲元為冀察綏靖主任代之。”
這個消息真是天大的喜訊,秦德純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因為隨著北平軍分會的撤銷,何應欽等於雙手把軍權交給了宋哲元,整個華北也真的劃歸二十九軍的勢力範圍了!宋哲元晉升為冀察綏靖主任,他秦某人撈個北平市長當是不成問題的。他一轉念,若要真正得到北平市長之職,還必須把華北的行政大權交到宋哲元的手裏。他十分策略地問:“駐北平政務委員會的最高長官——黃郛委員長何時北來省事?”
“黃委員長身體欠安,仍在莫幹山休養,”何應欽不慌不忙地說。“那。北平政務委員會由誰來主持工作呢?”
“南京行政院做出決定,由我代行其職,主持工作。”
何應欽不露聲色地答說。秦德純聽後如夢方醒,為了穩住宋哲元,贈於冀察綏靖主任之職,但平津、華北的實際大權依然握在何應欽的手裏。秦德純遂悻然告辭。宋哲元住在頤和園裏的諧趣園中,天天和部屬研究如何擠走何應欽的大事。他們知道,欲達此目的,必須借助於日本在華的勢力;欲求借日本人的力量,又必須答應土肥原賢二提出的成立“華北防共自治政府”。正在這時,宋哲元安插在中南海的坐探送來了情報:土肥原賢二再次由天津來到了北平,何應欽主動地拜訪了土肥原賢二,雙方會談內容不得而知,宋哲元再也坐不注了,連夜召集親信開會,研究何應欽拜訪土肥原賢二的目的,以及由此所引起的時局變化。結果沒有取得統一的意見。最後,秦德純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天我去拜訪這位老冤家——土肥原將軍!”
作為謀略家的土肥原賢二,自打何應欽主動拜訪以後,心中已經有了這樣的底數:何應欽無力阻擋華北自治的潮流,也不想用實力消滅殷汝耕的“冀東防共自治政府”。他此次北來,隻是為了應付公眾的輿論而已。麵對這樣的大好局麵,如何推動宋哲元在華北實行自治呢?土肥原賢二認為首先利用日本的力量,把何應欽趕回南京去,讓宋哲元進一步知道,他膽敢不聽日本的號令,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為此,他把大漢奸白堅武、王揖唐等人召集到一起,共同研究了一個方案:由白堅武、王揖唐等人組織華北五省代表,持請願書到中南海居仁堂請願,要求華北五省自治。在形成兵臨城垣的形勢下,再由土肥原賢二親自出麵,促使何應欽早一天成行南下。會議剛剛結束,秦德純突然前來造訪,土肥原賢二成竹在胸地笑著說:“你們的心事,我全都知道。明天上午,你可去中南海居仁堂求見何應欽,提出以宋代黃的方案,宋將軍就會輕而易舉地奪得華北的第一把交椅。”
秦德純聽後愕然,弄不清土肥原賢二的葫蘆裏裝的是什麼藥,未敢深談,便返回了頤和園,向宋哲元稟報了土肥原賢二的意見。“你們的心事,我全都知道。明天上午,你可去中南海居仁堂求見何應欽,提出以宋代黃的方案,宋將軍就會輕而易舉地奪得華北的第一把交椅。”
秦德純聽後愕然,弄不清土肥原賢二的葫蘆裏裝的是什麼藥,未敢深談,便返回了頤和園,向宋哲元稟報了土肥原賢二的意見。“大事不好了!數以百計的各界群眾擁在新華門外,要求晉見何長官。”
何應欽是武人,生平最伯的不是血與火的戰場,而是工人、學生的遊行示威。在他的心目中,曆屆北洋軍閥政府都垮在學運和工潮中。他此次北上,是奉命行事。他的手中沒有一兵一卒,想鎮壓群眾示威是不可能的,何況自己在離開北平之前,也不想落個鎮壓人民抗日的罪名呢!所以這些天來,他躲在中南海裏,對北平學界如火如茶的抗日風潮充耳不聞。可今天早上的請願者與往日不同,他們打的旗號是要求“華北五省自治”。何應欽稍經思忖,遂決定召見這次清願的代表。不多時,10多名所謂要求“華北五省自治”的代表衝進了居仁堂。何應欽一看他們那流裏流氣的樣兒,便猜到了他們的真實身分。於是高做地說:“有什麼要求,就當麵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