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利!”

白堅武得意地指著有些文氣的川本大作,“他是吳大帥新收的入室弟子,一同前來請將軍北上。”

吳佩孚自出川入甘、轉抵北平以後,就住進了東城什錦花園公館。起初,他想策動少帥張學良收複失地,借以達到東山再起的目的,但是,張學良不買他的帳,加之蔣介石明令指示對吳佩孚的態度:“敬鬼神而遠之,”使他重整舊業的目的化為泡影。從此以後,他就關起門來做大帥。吳佩孚在這段時間裏,除去對時局發牢騷以外,隻有明裏寫詩作畫,講述春秋易禮,暗裏夫乩弄鬼,勾結舊部以排遣時日。然而,他當年作大帥時的狂態不減,逢人便吹:“我的潛在勢力大著呀!我的勢力深入華北各地,隻要我一聲號召,馬上就可以大軍雲集。”

可是聽的都一笑了之,不予理論。“七.七”事變以後,土肥原賢二的部屬們又想起了這位吳大帥,企圖勸吳出山,總攬所有的傀儡政權。開始,由華北偽政權的頭子王克敏出麵,聘請吳佩孚為特高顧問,每月送車馬費5千元。與此同時,吳的部屬白堅武、齊燮元、陳延傑等人先後被日本人收買,當了華北一帶的知名漢奸。對此,吳佩孚裝聾作啞,充耳不聞,至於那5千元車馬費,他是照收不誤的。關於吳佩孚此時此刻的思想狀態,後人曾做過如下的評述:“吳佩孚處於矛盾之中,他知道,如果想東山再起,必須擁有實力,依靠日本人肯定可以組織一股勢力,但是,那樣一來,一向以儒將自居的他,就會背上一個賣國賊的罪名。“什錦花園內說客盈門,有日本特務,也有漢奸。如吳的親信齊燮元,這時已投降日本人,他整天圍著吳轉,並聯絡各方,造成聲勢,要出山‘挽救危局’。”

“日本特務大通勸吳肩負‘興亞’重任,吳卻與他扯些宗教上的因果關係,甚至裝瘋賣傻,弄得大通哭笑不得,隻好悻悻而退。”

“隨著日本帝國主義侵華戰爭的加劇,日本侵略者越來越急迫地需要培植有用的傀儡,因而對吳佩孚的包圍也越來越緊。”

也就是在這個火候眼上,白堅武銜命趕到了北平,向吳佩孚報告了土肥原賢二求見的消息,吳佩孚深知上肥原賢二的厲害,更知其人在華的活動能量。遵從土肥原賢二的意願出山,隻有做這位東方勞倫斯手中的玩偶。這對驕橫一世的吳大帥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可是他也懂得“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句俗話的分量。尤其是像上肥原賢二這樣的謀略家,則更是得罪不得的。幾經權衡,還是笑著說:“熱情地歡迎土肥原將軍的到來!”

白堅武離去以後,日本近衛內閣發表了第二次對華聲明。吳佩孚仔細地研究了這一聲明的要旨,遂確定了一個歡迎土肥原賢二的八字方針:熱情、宏論、要價、裝傻。這天吃過早飯,吳佩孚派隨侍把客廳清掃幹淨,在正麵的牆壁上懸掛好他最為敬重的關雲長、嶽武穆的畫像,他親筆揮就的條幅“盡忠報國”,掛在了對麵的牆壁上。土肥原賢二在川本大作的陪同下步入什錦花園,吳佩孚依然身著當年的大元帥服迎出屋門外,熱情地握住土肥原賢二的雙手,朗朗作笑地說道:這天吃過早飯,吳佩孚派隨侍把客廳清掃幹淨,在正麵的牆壁上懸掛好他最為敬重的關雲長、嶽武穆的畫像,他親筆揮就的條幅“盡忠報國”,掛在了對麵的牆壁上。土肥原賢二在川本大作的陪同下步入什錦花園,吳佩孚依然身著當年的大元帥服迎出屋門外,熱情地握住土肥原賢二的雙手,朗朗作笑地說道:土肥原賢二被這熱情的假象蒙蔽了,可是當他步入帥府客廳以後,關公和嶽飛的畫像撲入他的眼簾,他那沸然的心潮驟然凝固了,轉瞬之間,他又想起了吳佩孚平生敬仰的英雄——關公和嶽飛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的神經過於敏感了,旋即收起了不悅的念頭,逢場作戲地說道:“關公關雲長,實乃東方男子的表率。”

吳佩孚掛出關雲長、嶽武穆的畫像,其用心是清楚的。使他所料不及的是,竟然得到了土肥原賢二的稱道。他沉吟片刻,掃了一眼注目“盡忠報國”條幅的土肥原賢二,有意借題發揮地說:“可惜啊!閻錫山這些人卻敗壞了關雲長式的晉國之風。結果落得個惜錢,傾家蕩產,保家,丟了三晉,被趕到了黃河西岸的秋林。”

土肥原賢二聽後一怔,轉過身來,稍許思索了一下,感慨地搖著頭說:“我可不能全都讚成大帥之言喲!”

“噢,將軍一定有高見嘍!”

吳佩孚指著自己下手的那把太師椅,“請坐下賜教。”

土肥原賢二落座之後,首先闡述了國家是隨時而變的,更不是評定英雄的標準。否則,晉國的關雲長替蜀國的劉備賣命,攻打統轄自己故鄉的曹孟德,就應受到後人的譴責;其次,盡忠報國的嶽武穆,也並非是民族英雄的唯一表率,不然,為清朝效力的林則徐,就應當受到漢人的詛咒了。最後,他把話鋒一轉,又笑著說:“我是欣賞金戈鐵馬、大江東去的關雲長的性格的!像我的老同學閻錫山那樣的老西、自私,我是不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