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泯滅在時間裏的,苦澀的,難過的總會過去。
那些消逝在記憶中的,快樂的,幸福的依然記得。
天亮的很晚,一整晚的小雪終於在黎明時分消停,細碎的雪花襯得山野格外的淒涼。
純陽宮,地處華山之巔,終年不化的積雪和冰川是這裏永恒的主題,細碎的雪花還在空中飄零著。
太極廣場向北數裏外,有一座獨處在山丘上的小屋。屋子不大,卻可遮風。一隻細小卻有力的手推開了門,苗畫慢慢自屋內邁步出來。
他的臉色有些慘白,顯然那天的傷痛依舊沒能痊愈。他撫著胸口走到屋前的空地,曲胯提手,接著手舞須彌,腳踏混沌,一套簡單卻包羅萬象的太極拳在他的身形中慢慢的揮灑出來。
打了幾趟拳苗畫的臉色已經比初時好多了,他默默的運功感受了下身體情況。
“嗯,還好,被水煙打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隻要再過一陣子…很快了。”他自言自語著,眼神中透著痛苦和懊惱:“如果…我能更強些?”
“長能耐了是不?你是好利索了怎麼滴。快乖乖去屋子躺下去!”山丘下一身素衣打扮的星明叫喊著。她的左手上提著一隻葫蘆,右手提著一籠子飯菜,她本來是慢慢悠悠的走來的,畢竟這個葫蘆是在八裏外上官博玉的煉丹房拿來的。一路走來已經有些累了,不過在看到病人擅自出門後,她雖然罵著,腳下卻加快速度。
苗畫靜靜的看著星明,每天去取藥,來回數十裏,風雨不斷,已經兩個月了呢…兩個月麼,這仿佛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他們兩個人,待在一起這麼久呢。
屋內並沒有多少家具,兩人圍在桌前,星明很是認真的盯著苗畫打開葫蘆,從裏麵倒出濃鬱到仿若固態的一晚黑糊糊的藥水。星明笑道:“這次運氣不錯,有打到熊膽,所以上官師傅特意給你加了這一味藥,你嚐嚐,有什麼不同麼?”星明說著,眼神滿是惡意的笑。
苗畫哇哇怪叫道:“是嘛是嘛?真的有熊膽麼?嘿嘿我太有口服啦。嗯,今天的藥果然很好喝,我喝了後都覺得身體好了幾分呢~”
其實自從曹雪陽將兩人送到純陽宮之後,苗畫的藥材每天都是星明獨自采集的,熊膽、虎心、狼肝這些東西,也是隔三差五便會出現在藥單上。
藥其實不好喝,甚至苦的要命,可是自從苗畫醒來第一眼看到身上有些劃傷的星明那滿是期待的眼神後,他每次都會高興的喝完這仿佛毒藥一般味道的藥。
星明也跟著笑了,藥是她一手準備的,什麼味道她也知道,但是兩人很有默契的都沒點破這個事,就像星明總會裝著不知道苗畫會在半夜起來為自己蓋好被子一樣。
兩個月的時間真的會發生很多事情。
星明在收拾桌上的碗筷,苗畫無聊的翻著抽屜,一個不慎一條抽屜掉了下來,一副名為三國殺的紙牌散落了一地。兩人出神的望著這些紙牌,思緒又仿佛回到那個胡攪蠻纏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