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瑛老師在整個臨江音樂界來說，稱得上是個著名人物了。她年輕時曾是一名出色的女高音歌唱家，在全國頗具知名度。上了年紀後，她到藝校擔任音樂老師，曾培養出不少紅遍全國的歌星，成了臨江市音樂界德藝雙馨的老前輩。
幾年前，曹老師退休在家，因年老體弱，特地聘了一個小保姆料理家務。小保姆名叫申旭英，是個來自浙北山區的農村姑娘。這個申旭英不僅人長得秀氣，嗓音也特別甜美，深得曹老師的厚愛。於是，曹玉瑛就將申旭英收為“關門徒弟”，既當學生，又當女兒，傾自己畢生所學，全力加以調教。有道是“名師出高徒”，在曹老師的精心指點下，申旭英終於脫穎而出，在兩年前一鳴驚人，一舉奪走了全國通俗歌曲大獎賽的桂冠。從此申旭英一發而不可收，頻頻在各類賽事中獲獎，並被省歌舞團聘為獨唱演員，成了通俗歌壇一顆升起的新星，紅透了大半個中國。
看著申旭英日益走紅，曹玉瑛老師猶如欣賞自己創作的作品一般，心裏像灌了蜜糖一樣甜。作為一位老藝術家，自己年紀大了，已經不能再為那些喜愛自己的人民大眾一展歌喉了，現在該輪到學生們來繼承自己的事業了。她希望歌迷們能從申旭英身上看出自己年輕時的影子。於是，她時常叮囑申旭英，要她全心全意地為人民大眾演唱，時刻不要忘記自己是個大山的女兒。申旭英也的確爭氣，沒有辜負老師對她的厚望，一有空便深入到工廠農村演出，在當地口碑極佳，被新聞媒介一致譽為“我們的金鳳凰”。
這天，曹玉瑛像往常一樣翻看剛到的晚報。猛然間，一篇題為《“金鳳凰”沾了銅臭》的文章映入眼簾，她不由大吃一驚，連忙細細看了起來。這是一篇外地記者寫的報道，詳細披露了“金鳳凰”申旭英在外地演出時不顧公德索要高額出場費的消息，文章中時間、地點、數額全都說得有鼻子有眼，並且夾敘夾議，做了一番有力的抨擊。看完報道，曹玉瑛渾身顫抖，她驚呆了，她做夢也想不到，這個被自己視作女兒一般的得意門生竟會幹出這種事。作為一個老藝術家，她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她平時再三向旭英傳授做人要講藝德的信念，可如今……她再也平靜不下來，猛地將報紙朝沙發上一甩，匆匆出門直往省歌舞團而去，她要親自去核實下情況，叫申旭英老老實實地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省歌舞團的團長姓顧，是個高個子的中年男子，原先也是曹玉瑛的學生。他見老師氣衝衝地趕來，便忙不迭地招呼老師坐下，然後語氣沉重地說：“老師，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管好旭英。
你問的都是事實，那報上說的沒有大的出入。而且，最為嚴重的是，這對旭英來說，已不是第一次了……”
“什麼？”曹玉瑛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團長，“小顧，你說什麼？旭英她早就這麼幹了？”
顧團長長歎了一口氣，說：“是的，大約是在半年前吧，旭英開始變了，變得到處索要出場費。我怕你知道後傷心，就沒敢告訴你，隻是私下找她談了幾次，心想隻要她從此認真改過就行了。可誰知她不但不改，反而變本加厲！唉，這下事情可鬧大了……”
曹玉瑛生氣地用手指著顧團長的鼻子說：“你呀，你這個做師兄、做團長的到底是怎麼做的？你為啥不早點告訴我？你……”
曹玉瑛雙手捂著胸口，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老師，你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