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蘇忍無可忍,用力拽住他的左手之腕,從他大衣袋內拉出來,對手背上察看。
“哼!怪不得你的左手要藏匿在大衣袋中!”老蘇說,“小狄,他的手背上也抓破了。”
“俞永泰先生,你的手背給何人抓破的?”國輝問。
“你們以為我的左手被邵麗珊抓破嗎?”俞永泰還在冷笑,“老實告訴你們,我的左手是被我的愛妾抓破,我因為不好意思給人家知道,所以藏在袋內。”
“你的如夫人住在哪裏?”
“就住在這弄內二十九號。”俞永泰欲言又止,終於這樣說了出來。
“老蘇,你去設法盤詰她一下。”國輝吩咐。
六分鍾後,老蘇回來後命道:“他的如夫人根本就不知道俞永泰手背上被抓傷。俞永泰對她說,他的左手患風痛,需要溫暖,所以不得不藏袋內。”
“俞永泰先生你如何解釋你的謊話?”國輝說。
“我沒有什麼解釋!”俞永泰恨恨地說。
“喂!趙若愚。”國輝至沙發旁推動他。
“擾人清夢,該當何罪?”趙若愚說。
“我問你,是不是你對鬱冰倩及呂尚學之女兒說,要挖她們的眼睛,及割她們的耳朵?”國輝問。
“是的,是我對她們說的,你問我幹什麼?”趙若愚說。
“邵麗珊及冰倩的耳朵,是你割下的嗎?”
“是我割下的,全上海的美麗女人如缺少一耳一目,都是我將她們割下或挖去的。”趙若愚說。
國輝知他瘋得不可理喻。
“現在我們都到三樓去核對足印。”國輝吩咐。
這核對足印工作是完全失敗的。國輝早已料及大力牌橡皮底鞋太普遍,人人可有這樣一雙皮鞋。這四個嫌疑人的橡皮底皮鞋大小尺寸新舊,可說一模一樣,與臥室地板上的足印亦完全符合。
“假使偵探先生因為這臥室中有大力牌橡皮底皮鞋足印之故,因而指我等有犯罪嫌疑,那麼這西區新屯的住戶俱有犯罪嫌疑了?”
程愈良醫師說:“五天之前,五號住戶張家聲將囤積之大力牌皮鞋四十雙,普遍向弄中鄰居兜售。並且隻有二種尺寸。我曾向他購了三雙,有買一雙或二雙者,甚至邵健珊也買了二雙。是否邵健珊亦有割去其妹麗珊耳朵之嫌疑?”
“你說全弄鄰居都買大力牌皮鞋,但我知道鬱宅先生並未購買,甚至不知有兜售之事。”老蘇說。
“鬱老先生素穿中裝,不穿著皮鞋,並且他家內無第二個男性,因此張家聲未向他兜售,亦屬可能。”
“我的探案作風,素來著重確鑿證據,現在既無證據證明誰是犯罪者,所以你們都可以自由回去。至於為了偵詢你們受時間的損失,隻能請你們原諒。”國輝婉轉地說。
當國輝與老蘇跳上弄口公事汽車時,老蘇的麵頰上又被一塊奶油托菲糖打中。回頭觀看,趙若愚早逃進弄去了。他們到唐家弄停車,入內探詢二少女被割耳朵之詳情。據同居者稱兩個少女一姓邢,一姓邱,已與她們之父母同時移居原籍杭州。於是國輝與老蘇嗒然返警局。
他們在警局辦公室內繼續談論割耳案之案情。
“老蘇,你說此案非常有趣,現在你能感覺有趣嗎?”國輝鬱鬱不樂地說。
“簡直頭痛!”老蘇說,“我想製造皮鞋底的廠商應該像製造汽車引擎、手槍,或其他物品一樣每一雙鞋底有一個號碼。”
“對呀!為了你老蘇探案便利起見,你可以通令全國製鞋廠每一雙鞋子應該印刻一個號碼。”
“我沒有這大的權力。”老蘇說,“但皮鞋穿舊了,雖是同樣尺寸,仍能辨別,可惡的是他們四人的皮鞋,都僅穿了一兩日,以致我們無法鑒別!”
“我叔父大頭偵探忽患感冒,今日擁被高臥,我不敢去麻煩他。”國輝說。
“此案還是要請大頭偵探相助,否則,我想不容易破案!”老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