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晚風凜冽之時,老蘇正在繼續他的溫馨好夢,被叮鈴鈴的電話鈴聲驚醒。
“喂!我是老蘇,唔!小狄,這樣早幹什麼?”
“什麼?又是一隻耳朵被割。”
“好,我立刻就來。”
半小時後已在西區新屯二十六號郝光民先生住宅三樓臥室中勘看。
這臥室是郝光民之愛女菊芬所居。一切情形可說與冰倩小姐不相上下。在清晨五時左右天空中尚未露曙光,患失眠症的郝光民先生剛蒙矓入睡,忽聞其女菊芬銳聲呼救。奔上樓去觀看,則菊芬右耳已被割去,血流如注,立即用汽車送往最近之大西醫院療治。性命雖然保住,但一個美麗少女缺了一隻耳朵,是多麼傷心之事啊!
菊芬也是在睡夢中,感覺劇痛而驚醒,其時室中既未有人影,亦未聞聲息,而右耳已失所在。
國輝察看地板上足印,又是大力牌橡皮鞋底。循足印而往,直至曬台北麵欄杆之旁,又見一繩梯懸掛在那裏。割耳暴徒用侵入冰倩臥室方法侵入菊芬臥室。由這一點看來,就可證明暴徒必是西區新屯中的住戶,否則不會如此熟悉被害人居室詳情。
國輝命將繩梯收藏起來。他對這案件感覺手足無措,對於暴徒割耳動機,亦捉摸不定,因此根本沒有肯定的偵查步驟,亦不知如何偵查。
老蘇見室中無人,低聲對國輝說:“看你的態度,好像是束手無策了,是不是?”國輝未曾置答。
“我倒有兩個好的方法,保證將割耳凶徒拿獲,不知你願意采取否?”老蘇好似胸有成竹地說。
“什麼方法?”
“割耳凶徒是否出這四人中之一人?”老蘇問。
“那是毫無疑問的,壞就壞在我們不能肯定四人中誰是犯罪者!”國輝蹙眉而說。
“既然如此,我們將這四個嫌疑人,俱捕至警局,施以疲勞審問,難道他們守口如瓶,寧死不招嗎?”這是老蘇第一個好方法。
“這四人雖蒙有嫌疑,尤其小白臉周世昌及職業打手俞永泰二人左手背之傷痕,令人疑竇叢生。”國輝說,“但我們指他們四人的嫌疑,是我們主觀的嫌疑。或許別的探員負責偵查此案,不認他們有嫌疑也說不定。一言而蔽之,嫌疑案有事實的根據。而我們的事實根據在哪裏?僅憑手背上之創痕嗎?而且我們根據哪條法律糊裏糊塗把四人都羈押起來?不,老蘇,你這個方法是違背警律的。”
“你今天好像大學教授在課室內講解刑事學了!”老蘇說,“我覺得你探案方法太拘泥。”
“這是人權問題,我們不能胡亂隨意捕人!”
“那麼用第二個方法,”老蘇說,“把這案件移交大頭偵探,讓他去傷腦筋吧!”
“我思得一個比較妥善的方法,”國輝說,“我們派員化裝後,暗中監視這四個嫌疑人,也許能借此破案也說不定。”
這一日下午三時,西區新屯五號住戶張家聲,至警局訪晤狄國輝。
“我本來不預備向你饒舌,但見這割耳案漫無止境,所以無法使我再保持緘默!”張家聲說,“半月之前職業打手俞永泰因投機失敗,周轉不靈,向我商借巨款,我加以拒絕。三日之前我見他與程愈良醫師在後門口竊竊私語,後來程愈良醫師給了他一小瓶藥水,並囑他謹慎施用。後來我又隱約聽得程愈良醫師對他說,如你把此事辦成功,我酬謝你一大條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