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蘇聯50年代文論對新中國成立以來文論建設的影響(2 / 2)

文藝學之所以能成為一門學科,就因為它不是哲學的附庸,它有自身的概念、範疇、體係和自身的方法論。哲學可以影響甚至指導文藝學。但它不能代替文藝學。文藝學中有宏觀的哲學問題,但更多的是微觀的藝術問題。如果把文藝問題都大而化之隻作哲學的宏觀的考察,那麼文藝學也就可以取消了。

第三,由於蘇聯50年代文論自身的封閉性、保守性以及它在中國50年代的霸權,使我們的文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既失去了與西方20世紀文論交流、對話的可能,又割斷了與傳統文論的血脈的聯係。因為我們搬過來的蘇聯50年代的文論處於自足狀態,與西方文論和中國古代文論不但缺少通道,而且互相排斥。這樣,理論的僵化就是必然的了。20世紀被稱為“批評的世紀”,西方各種文論流派紛呈迭出,從各個不同的角度考察文學現象,提出了許多文學觀念和批評方法,盡管這些理論流派有這樣或那樣的不足,但都把握到某些真理性的東西。以開放的心態與西方的20世紀的文論進行平等的交流與對話,肯定是有益的。世界各民族的思想家的思考和創造,是世界人民共同的精神財富,理應共享,這不能一味用階級性加以反對。“反對世界主義”更是狹隘的民族主義心理的表現。至於中國古代和現代的文論遺產,是中華民族長期的精神創造的結果,它的精辟與豐富之論,經過必要的轉化,完全可以作為當代文論建設的基礎。

第四,蘇聯50年代的僵化理論培養了中國的一些自稱“左派”的人。蘇聯50年代文論的一個突出特征就是以批判見長。這種理論思維習慣也傳染給我們。在我們的隊伍裏也出現了一些缺乏思考能力,卻善於抓人家的辮子、給人家戴帽子的人。他們以“左派”自居,口裏念著馬列的詞句,以整人為職業,姚文元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一個。蘇式理論最大的危害就是它為我們社會造就了一批姚文元式的人物。不但為我們的文論建設帶來障礙,也給我們國家的政治生活帶來不健康的因素。這是事實證明了的。

如前所述,蘇聯文論也有長處,但很可惜的是,列寧的反映論在我們這裏常常變成了機械的反映論,而人道主義在中國的命運則比蘇聯壞得多,經常遭到無情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