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買了拉布拉多,跟我以前想象中的一樣,傻傻的,呆呆的,可愛死了,隻不過是跟另外一個人一起。
他還沒有看到我,不過這樣反而更好。
這樣我就不用去思考我到底應該在他麵前表現得從容,大氣,冷漠,還是故作輕鬆。
雨聲嘩啦啦的,明明含著春意,然而此刻卻讓我感到了寒意。
一旁的葉子澈也發現了他們,他看了看陸瑜秦楚,又看了看我,最後一皺眉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他扶住我的肩:“雖然我不喜歡陸瑜,雖然我覺得他配不上你,但是如果你還喜歡他的話,就去把他搶回來啊!”
“你,不是覺得那樣的我很沒自尊嗎?”
“……愛本來就是一件讓人沒有尊嚴的事。但如果你能幸福,其他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我微笑著,卻搖了搖頭。
如果是從前,我也會這樣想,可我現在卻放棄了這種想法。如果陸瑜跟秦楚在一起更快樂,那麼我願意退出。
葉子澈還要說什麼,卻突然被人揍了一拳。
他一下子往後跌了幾步,手上的蛋糕也跌出了盒子,摔在地麵上,隻剩下“謝謝……愛……你……”幾個字清清楚楚。陸瑜來到我身邊,瞥了一眼地上的蛋糕,滿臉陰沉地斜睨著葉子澈:“不要再出現在淩淩麵前。”
葉子澈吐出一口血水,看樣子被打得不輕,但他不在乎地用左手擦了擦嘴角,語氣是罕見的挑釁:“我出不出現在淩影麵前,關你什麼事!”
我連忙跑過去扶住葉子澈。
陸瑜的眉頭擰得更深了,秦楚隨後跑了過來,抱著小拉布拉多,擔心地看著陸瑜:“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打他……”
隨後她又一臉歉意地對我和葉子澈說:“抱歉抱歉,他最近心情不好,請你們見諒。”
我看了看葉子澈,葉子澈朝我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我扶住葉子澈的胳膊,與陸瑜對視著:“心情不好就可以打人嗎?嗬嗬,如果影響了他的工作和代言,到時相關賠償還請陸總和秦小姐負責!”
秦楚一怔,接著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她拉了拉陸瑜的衣袖,暗示他向我們道歉,但陸瑜隻是眼神陰沉地看了眼葉子澈,又牢牢地盯著我。小拉布拉多被秦楚放了下來,它歪歪扭扭地走了幾步,最後傻傻地咬住陸瑜的褲腳,尾巴上還紮著一條粉色的小緞帶。
“你為什麼不回公司?”陸瑜直直地盯著我。
“原因我已經跟黃總說明了。”我不想在大街上引人注目,簡短地答了一句,挽起葉子澈就要走,但陸瑜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小拉布拉多被他的步伐一帶,跌倒在地。
“你可以跟黃錦立說,就是不願意對我多說一句麼?”他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從我臉上看個究竟。
“陸總,請你不要這麼幼稚!”
“阿瑜你別這樣,我們現在在外麵……”秦楚也拉住他的胳膊,輕聲細語地勸慰著。
我再也看不下去,直接叫葉子澈開車送我回去,直到將我送到家門口,葉子澈還是一臉歉意:“不好意思,生日蛋糕都……”
我朝他笑笑:“沒關係,蛋糕那麼多奶油,不吃正好減肥。”下一刻卻想到,自己都要退出演藝圈了,還節什麼食?
葉子澈道別之後離去了。
門鈴又響了,我以為是葉子澈折回來了,直接開門:“不是說沒關係嗎,你不用在意……”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抱著小拉布拉多的陸瑜,他冷冷地放下狗狗,瞥見客廳裏葉子澈送來的花,眉峰一擰,本來就沒什麼親和力的神情更加的不耐煩了:“不用在意什麼?”
我不想多言,見狀就要關門,卻聽到門口傳來“唔”的一聲。
隻見陸瑜眉峰緊擰,一副強忍疼痛的樣子,他的手放在門縫處,上麵還有被門夾住的印記,明顯是為了阻止我關門而故意伸進來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已經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看著他漸漸紅腫起來的手,心情又痛惜又複雜。
“那時你為什麼要騙我?明明都跟黃錦立談好了,還裝出一副聽從的樣子?”然而陸瑜看都沒有看他手上的傷,隻是不甘心地質問著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跟黃錦立談不續約退出娛樂圈的那日。
“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去意已定。”
“跟我回品優娛樂,跟品優娛樂續約!”
“你瘋了嗎!”我忍不住朝他大吼大叫,“你憑什麼管我,我不想回去!”
“你到底怎麼想的!你的發展勢頭很好,以後電影和唱片兩邊都可以做,再接一些大製作逐步向國外發展就更有前途,有些國外的經紀公司已經對你很有興趣……”陸瑜飛快說著,說得如此縝密,像是很早就已經為我做好了全盤計劃一樣。
“那又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打斷他的話,裝出一副無所謂的口吻,“我才不想這麼辛苦地工作。我最煩這些了,我已經賺夠了錢,我這麼年輕又已經有了這麼多錢,幹嗎還要這麼拚命……”
他到底懂不懂?不想回去,就是為了不想有一天親眼見證他因為秦楚的關係將我趕出品優娛樂。
但陸瑜卻突然“砰”地重重捶了一下牆壁,拳頭破了皮,帶著絲絲血印。他伸出雙臂,像鋼鐵一樣將我困在他與牆壁之間。
他漆黑的眼睛注視著我:“不要再說,不要再說了!別再口是心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有多麼努力,你熱愛著這個行業,所以不要再說什麼退出娛樂圈。”
他的目光很深,就像能看到我的心底一樣。他比任何人都更懂我,他甚至一開口就能抓住本質,他這麼一說,我幾乎就要被說動。
我沉默了半晌:“哈哈哈,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不要自作多情了,什麼努力,什麼熱愛這個行業,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隻不過是我打敗蕭蕭,進軍演藝圈的墊腳石罷了。”
其實不是的。雖然從來沒有認真地說出口,可是我想你是知道的,這輩子我最愛的人,就是你。跟葉子澈分手時,我隻想找回我的驕傲和尊嚴,可是跟你分手時,我隻希望你從此過得快樂,得到你真正所愛。
“是不是擔心厲睿?隻要我在這個圈子一天,我絕不會讓他欺負你。”但是陸瑜卻像是絲毫聽不見我說的話,隻是自顧自地道,“還是黃錦立?是不是黃錦立又為難你了?!”
我再也忍不住,眼神閃了閃,扇了他一個耳光。
陸瑜被我打得整個人都驚呆了,黑色的眼睛裏下意識閃過怒火,但是看到我後,隨即又全數湮滅在眼底。他半晌沒有說話,一點還手的意思都沒有。陸瑜是這麼高傲、以牙還牙的人,大概整個人生除了昨晚厲睿的那一巴掌,隻有我現在這一耳光吧。
“你不過是因為我替你扇了厲睿那一耳光,覺得抱歉和感激吧。”我冷著臉,“那我現在已經打了你一耳光,就算扯平了,OK?當然,你如果要打回來,我也無所謂。”
“不是感激。”他沉默了半晌後,黑色的眼睛牢牢地盯著我,語氣很堅決,“並不是抱歉。”
我的手都顫抖了,都決心放手了,不再自欺欺人了,為什麼還要這樣……
“你這人到底怎麼回事,被我借著上位也無所謂,被我利用打擊蕭蕭也無所謂。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如果是因為這一點的話,那我告訴你,我從來、從來、從來都沒愛過你,所以你也不必因為跟秦楚在一起而對我感到內疚。你也看到了,葉子澈有多喜歡我,我生日,他送花,還給我買生日蛋糕,我已經決定跟他複合了……”
我口不擇言,撒著謊,正準備繼續往下說,可陸瑜的臉一瞬間在我眼前放大,他像是被激怒了一樣,剛剛還充滿著隱忍和歉意的眼睛此刻發紅,他鉗住我的下巴,摁住我就是一陣強吻。我愣了一下,打著他,阻止著他,可他卻絲毫不顧,反而將我直接推到牆壁上,狠狠地吻著我。
他吻得又用力又強製,身上濃厚的男性氣息彌漫在我周圍,像是恨不得把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全部抹殺掉一樣。
我開始還掙紮著,然而到了最後連拍打他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一鬆開我,我就幾乎站也站不穩,差點就要沿著牆壁癱軟在地上。
而陸瑜卻突然輕蔑一笑,濃黑的眼睛裏劃過一道重重的譏諷,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惡劣:“不過如此!看來你那個葉子澈也不怎麼樣!”
我又羞又惱,用袖子抹過嘴唇,好像這樣就可以將他的味道抹去:“你什麼意思你!”
“嗬嗬,”陸瑜像是突然間變成了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變成很早以前那種又冷酷又不屑的樣子,連聲音都變得黑暗起來,“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是對你戀戀不舍,看上了你?我不過是從商業利益出發,花了這麼大的資源在你身上,好不容易將你捧成現在這個地位,助你打敗蕭蕭,讓你續約不過是不想浪費以前的精力罷了!”
我有些震驚地看著他,但是心裏卻不太相信他所說的話。
他揚起下巴,更加輕蔑地看向我:“還是你覺得你比秦楚對我更有吸引力?”
我的心狠狠一震。我垂下了頭,我……當然沒有。
“表麵上看,你是主動退場,其實你是故意想讓我內疚吧?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掩飾以後沒有我的幫助無法成功的事實!沒有我,你根本連唱歌都不行;沒有我,你根本連劇本都接不好,說什麼要憑自己的實力在演藝圈闖下自己的天地,都隻不過是說得好聽而已,蕭蕭說得沒錯,沒有我的幫助,你根本不可能打敗她!所以秦楚一出現,你就急著退出娛樂圈,因為你心知肚明,你以後根本無法再創輝煌!”
“——我沒有!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那就證明給我看!那就讓我瞧瞧沒有我的資源沒有我的幫助,你一樣可以成功!”
“證明就證明!”我氣到了極點,毫不猶豫地接下這個挑戰。
“我根本就不相信!”
“我會續約!我會證明給你看!”
“是嗎?那我等著看你的成績,不過我猜一定會失敗!到時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沒有我,你根本做不成任何事!”陸瑜擱下狠話,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輕蔑地離開。
我又驚又怒,分不清陸瑜是不是在用激將法,可是他剛才的殘酷,徹底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的樣子,讓我根本無法不去迎戰。
嘴唇上還殘留著被強吻的刺痛,心底卻回蕩著陸瑜那些極其鄙夷的字眼,一瞬間覺得未來茫然極了。
腳踝有點濕漉漉的,我低下頭,隻見被陸瑜留下來的小拉布拉多正傻傻地舔著我的腳踝,見我彎下腰,便揚起小脖子,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我。它的尾巴上紮著禮物般的粉紅色緞帶,脖子上有塊骨頭形狀的狗牌,但是上麵沒有刻字。
我將它緊緊地抱在懷裏。
我不信陸瑜一直懷著這麼惡劣的念頭,更不信陸瑜會比黃錦立還要商業化,然而隨後的現實非常清晰地展現在我眼前。陸瑜重現我們認識之前的樣子,精明幹練,毒舌老道,毫不在乎地戳穿藝人們的另一麵,對任何巴結他的人都隻有三個字——看、心、情。
私人party上,別人問起他對我有什麼看法,在一片紫色帷幕前的迷離光斑中,陸瑜的笑容又曖昧又令人玩味:“你不覺得她是個潛力股?雖然媒體說她沒演技,但那又怎樣?她的專輯銷量可以打敗蕭蕭,電影這邊已有聲色,難道不是搖錢樹?她跟秦小姐誰更符合我心目中理想情人的形象?我以為,這個問題你們早有定論。”
那樣冰冷的口吻,那樣在商言商的方式。
我和他站在同一個宴會會場,周圍衣香鬢影,笑語晏晏,然而那一刻,我卻覺得風雪入骨,距離他的世界十萬八千裏。
從前並不是這樣。
從前在拍《女皇》被騷擾時,他並不是這樣。那時,他不會模棱兩可,也不會含糊其辭,那時狗仔隊要對付我,外麵鎏金般濃烈的夕陽灑在他的眉峰上,陸瑜俯視著樓下猶如黑色螞蟻的狗仔,冷傲中透著一絲不屑:“衝我來。”那時,隻是站在他身邊就有一種強大的安全感。
可是現在,陸瑜那種姿態,那種眼神,仿佛我們的人生從未有過交集。除了讓Jolie不斷提醒我,我跟公司還有三個月的合同,就是讓Jolie轉述他的原話,說我是“不能給公司賺錢的藝人”,俗氣得仿佛這世上任何一個利益至上的商人,對我步步緊逼。
我分不清真假。
葉子澈離我而去,我傷心複仇,跟蕭蕭硬拚,跟陸瑜相愛。而後秦楚這個名字出現,把一切小心翼翼積累的感情和期待全數打破。
這樣的我,這樣的陸瑜,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到底哪些是能相信,能期待的?
深夜醒來,想起那天他在我家高大卻冷漠的樣子,想起他說“我不過是從商業利益出發,花了這麼大的資源在你身上,好不容易將你捧成現在這個地位,助你打敗蕭蕭,讓你續約不過是不想浪費以前的精力罷了”,想起最後那個狂亂的……吻。
那時的熱度、力度和氣息,恍惚得好像隻是我的一場錯覺。
我和他,從未真實地開始。
陸瑜那天帶來的小拉布拉多還養在我那兒。
或許是因為生活在這樣的世界,太過辛苦,真的很需要一個陪伴,或許是潛意識就不曾想過要把它給還回去,覺得陸瑜雖然走了,可終歸還能留下這麼個小東西。給它洗澡、喂食、牽著它散步,看著它黑溜溜的眼睛轉啊轉的時候,總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我抱著它,曬著太陽。
四月的天氣,陽光已經很好了。
日本到處都是溫柔美麗的櫻花,落在河上,像是一層潔白的薄雪。四月的第一天,整個娛樂圈都在追憶一個男藝人,那個刹那芳華、風華絕代,卻以一種殘酷的方式在這個圈子消失的男人。
我掃著網上粉絲們對他的追憶,還有其他關於愚人節的段子,不經意間發現了這麼一條。
那是一個粉絲寫的關於宋微和黃錦立的段子。
“一直存著你的號碼,說從不記女藝人的號碼是騙你的。”沉默。“如果我求你,你會回到我身邊嗎?”依舊沉默。“今天愚人節,你不會以為我是認真的吧?”電話被掛斷。黃錦立望了望天,深藍的天幕見證著他和她的開始與結束,他自嘲一笑,喃喃道:“可是,隻有在今天才有勇氣打給你。”
這個娛樂圈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藝人們所表現出來的隻是想給外界看到的一麵,粉絲們所了解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但是那些眼角眉梢,蛛絲馬跡之下,有些點滴卻可以還原真相。
比如宋微與黃錦立之間。
如果說在這個娛樂圈,我真心佩服什麼人的話,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宋微,那個強大到改變自己命運的女人。
盡管無數男人隻喜歡她的美貌看不到這一點,而真正看到這一點的男人,又畏懼害怕她的強大。大多數男人都自認睿智能幹,他們想要的,隻是一個長得漂亮還能被他們擺布的女人。
我撥通宋微的電話,跟她聊起這個段子。
就連我也是在宋微生下孩子以後才得知,她在拍《林萱》那部戲時就已有身孕,當初拍墜馬那一幕戲時更是差點小產,而那年的金柏獎時更是懷孕已三四個月了。那時的我,隻是替她遺憾她沒能完美收官,沒能以影後的身份完美息影,卻不知道她承受的遠比我所能想到的還要多,還要沉重。
她的勇氣與堅韌遠不是我可比。
“退出這個圈子,你後悔過嗎?”我終是忍不住開口。
之前因厲睿那件事而想退出這個娛樂圈,這個決定我從不後悔,可是看不到盡頭的人生,會讓人害怕。未來那麼長,隻是想想心頭就一片茫然。
不知道宋微做出息影這個決定時,是否跟我當初的心情一樣。
“如果你為一件事後悔,那是因為你開始覺得它不值得你付出那麼多。”她在手機那端優雅地輕笑。
值得嗎?為了陸瑜值得嗎?
值得。
關於這一點從未後悔。
我隻害怕一件事,那就是所付出的感情,對方從未當真,隻害怕,在陸瑜的眼中,我從來隻是一個他用來獲利賺錢的藝人,隻是秦楚缺席他人生時的一塊邊角料,不必認真相待。
我希望陸瑜對我至少是認真過的,不是可有可無,不是隨便一個會唱歌會演戲的年輕女藝人就能輕而易舉地代替我。
“隻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夠了。這是一個男權社會,無論女性做什麼,都會受到有意無意的輕視。就像我們拍電影,從來都是男演員是主要存在,女星再怎麼有演技,都是充當花瓶。女人賺再多的錢,但隻要對象是個富二代,就會被媒體說攀上高富帥,想嫁入豪門。好像一旦離開男人,女性做不成任何事,不是為了名,就是為了利。”宋微看得不能再透徹。
在這個圈子,哪個媒體真正關心過女星私下的辛苦,他們隻想挖你的花邊新聞,若是有幸結婚,更是恨不得你天天分手,日日離婚。
“可是你為他做了那麼多,他什麼都不知道……”一想到事到如今,宋微還隱瞞著的那件事,我就為她感到心疼。
“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別人來承認我,更無須他來認可我,我隻用做我想做的事就夠了。”宋微在手機那端笑了笑,語氣卻像是回憶起了遙遠的往事。我看不到她的臉,但我想此刻的她神情一定是端莊而寧靜的,宛如蘊藏在時光中的琥珀。
“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我想,這個男人對我又幽默又風趣,要是可以成為他的女朋友就好了。想要他的愛,可是後來才發現他的愛太多,也太廉價。再後來,我觀察思考,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能獲得他的尊重,比起他廉價的愛,我隻想獲得他唯一的高貴的尊重。可惜的是,他將愛給了太多人,又將唯一的尊重給了已逝的人。那些年,我以他的標準為標準,怕他不喜,想讓他尊重,然而到了現在,我隻會做我想做的事,說我想說的話。生下這個孩子隻是因為我想要個孩子,這與他無關,與付出無關。我對他的愛,不需要用他的評判標準來衡量……”
這麼多年的恩怨糾葛被她說得輕描淡寫,好像隻是命運被輕鬆地翻過了一頁。
最初想要愛,求而不得;其次想要尊重,但是早已被悉數獻於他人;到了最後,她已不再要他。
這是命運淬煉出來的堅強,還是百煉成鋼後的遺憾?
微風吹來,櫻花簌簌響動,粉紅色的櫻花一瓣一瓣優雅地落下,像無數鏡頭裏那樣充滿著春日的清新與美感。我站在樹下,幾枚花瓣落到我肩膀上,狗狗乖巧地圍在我的腳邊跑來跑去,偶爾用小爪子去抓鼻子上的櫻花。
她已經徹底放開了那個人,而我卻還無法放手。
又一次在公司碰到秦楚。
自從她跟厲睿的離婚官司打贏後,秦楚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起來,好似那一夜對著厲睿失態的事情從未發生過,那十年的錯誤從未發生,那個企圖靠聯姻獲得利益最大化的人從來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