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戒緣師叔的話,阿秀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心。“師父,阿秀明白您的一番苦心,但……我真的舍不下這個孩子,我不想帶著他去冒這樣一場無所謂的險。”
聽了這話,戒緣師叔明白了阿秀的擔心。他笑了笑,問:“阿秀,我來問你,你曾說你給這個孩子取名叫平常,是希望他能過著如普通人一般平平常常的生活。可是等他長大後,若是沒有一技之長,又如何能夠過著和平常人一樣的生活呢?你難道真的忍心看到他以後窮困潦倒地生活?以貧僧看來,你渴求的平常,現在根本還沒有得到。或者,你來給我講一講,什麼叫平常。”
聽完了戒緣師叔的詰問,阿秀有些詞窮,她說話的聲音極其微小,仿佛怕人聽到話中帶出來的悲傷情緒。“平常也不過是每天能夠吃好三頓飯,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這就和世上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一模一樣了。”
“可還是不一樣的。”戒緣師叔總是一句句地給阿秀糾正著話裏的問題,“他們吃飯時總是想著別的事情,不專心吃飯;他們睡覺時也總是做夢,睡不安穩。世人很難做到一心一用,他們在利害得失中穿梭,忘記了生活的最本質其實是彼此間的相互溫暖。最平常的,是用心去感受生命,以悟生命的真諦。阿秀,我可是沒有在你的生活中看到平常。單單是你收養小平常這件事,就已經不平常了。既然如此,何不為了自己夢想中的平常生活再冒一次險?或許,這一次,幸福就在前方。”
戒緣師叔的話充滿了鼓勵,他給了阿秀對生活新的期望。長久以來,阿秀心中那團燃著的火焰幾乎已經熄滅了,正是因為戒緣師叔的激勵,才再一次觸發了她對新生活的衝動。畢竟,她還年輕,生活不應該就這樣日複一日地磨蹭下去。她應該並且也有能力去為小平常爭取更好的生活。在生命最好的年華中蹉跎了歲月的恩賜,才是一生真正的遺憾。
阿秀轉身帶著小平常在戒緣師叔麵前跪了下來,她磕了個頭,說:“師父,阿秀相信你說的話,阿秀也會去尋找你說的那位李木工。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不敢帶著小平常去尋找幸福,現在師父你給我指了明路,阿秀感激不盡。請恕我冒昧,我這一拜,就是把你當成我真正的師父了,還請師父收下我這個徒兒。”
戒緣師叔急忙起身,表示很高興收她為徒。釋然和釋道也同時為這位有魄力的女師弟皈入佛門而高興。
阿秀緩緩站起身,迎著落日的餘暉,仿佛是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即將展翅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