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一個月就退休了……哎。”
…………
一大群工作人員從另一邊的小路繞到了下麵的田坎上。
身材高大的男人身板挺得筆直,他整個人異常的安靜,正邁著堅韌的步子緩緩往田坎上走。
身體被稀泥緊緊裹著,更凸顯了他身上各處的肌肉曲線。
“果然是明星啊!都這樣了我還能感受到他的帥氣。”
岸上幾個女工作人員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江先生…………”
“你沒事吧?”
“有傷到哪裏嗎?”
岸上傳來七七八八的關心,江宴宸充耳不聞,他在堅守,他盡可能用一種體麵的姿勢走到岸上,來捍衛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
上岸後,人群便一窩蜂的圍了上來,又是遞毛巾又是遞紙巾的。
此時的他卻冷靜得可怕,隻淡淡掃了一眼周圍的人。
“走開。”
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無比沉重。
人群一下子就安靜了,然後自動讓出了一條道。
江宴宸徑直穿了出去,才走出兩步,他忽然又停了下來。
在他正前方不到三米處,陸音就站在那裏。
她雙手抱胸,唇角掛著淡笑,似乎已經來了很久。
這在此刻已經怒到極致的江宴宸眼裏,簡直就是最致命的挑釁。
“喲!這是誰啊?”
聽著她的風涼話,江宴宸隻是怒視著她,盯了半晌後,忿忿冒出了幾個字:
“陸小姐,我們走著瞧!”
剛才掉進田裏的那一刻,他終於想明白了,蜜蜂是被她送的花環招來的,牛也是被她的手帕引來的,他才警覺到,那手帕是‘紅色’的。
放下狠話,他快步從陸音身邊繞過,就在兩人將要擦肩的那一瞬,陸音以一種怪異且詼諧的姿勢往另一邊扭去。
顯然是嫌棄他身上的泥巴,不想被他碰到。
這無疑又在他自尊心上插了一刀。
冷哼一聲,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長達一個小時的磕磕絆絆後,蔣熠和顧芯怡終於趕到了鎮上。
鎮子不大,兩人經過多番打聽之後,才知道鎮上隻有一家很老的電影院,現在基本上都沒啥人去了。
顧芯怡不情不願的跟在蔣熠身後,現在正在直播,她怕被說網友是小姐脾氣,隻能硬著頭皮一起去尋找電影院。
在當地人的指路下,蔣熠和顧芯怡穿過了幾棟破舊的居民樓,在一個昏暗的小巷子裏終於找到了目標。
兩人微微仰頭,望著門口招牌上的‘吊人電影院’幾個大字,開始了一段長達半分鍾的沉默…………
【電影院老板起名,是有點水平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諒我不厚道的笑了。】
【什麼破名兒啊,簡直汙染我們芯怡寶寶的眼睛。】
【屌人看屌電影。】
就連一貫行事桀驁不馴的蔣熠,此刻都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顧芯怡慌張地收回視線,微微抿著唇,眼神流露出滿滿的窘迫和羞澀。
蔣熠幹咳兩聲打破了尷尬,“……我先去問問。”
顧芯怡微垂著頭,小聲應了句“嗯”。
招牌下麵是一處很小的門麵,小到實在讓人聯想不到這竟然是一處電影院。看這牆麵的衰敗程度,怕是開了有十多年了。
進去後,就看到四個大爺在打牌。
蔣熠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請問這裏是…………是…………吊人電影院嗎?”
說完他都覺得自己嘴巴髒了。
一個大爺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抬頭打量了一下門口的年輕男人。
又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催促著上家出牌。
“什麼吊人電影院?我們這兒是常春電影院,不過這兩天電影院線路壞了,停業一個月。”
蔣熠蹙眉,“常春電影院?”
他快步退到了門外,再次仰頭,認真地觀察起了這塊招牌。
研究了幾遍後,他忽然笑了:“還真是長春電影院。”
顧芯怡見他表情古怪,也湊了過來,“什麼常春電影院?”
蔣熠指了指招牌上的幾個大字,“你再仔細看看?”
顧芯怡順著他的手指再次看去,終於也發現了端倪。
原來這招牌上的燈壞了幾個地方,亮的地方剛好湊成了‘吊人電影院。’
【招牌:你才吊人,你全家都吊人。】
【看來整個彈幕區還是我思想最為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