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不要自己洗衣服(1 / 3)

最近,30歲的單身漢席德·薩瓦拉驚奇地發現自己總是花很多時間做飯。

他並沒有刻意花工夫做飯,沒有做任何像第六章提到的“彩虹盡頭”蛋糕那樣複雜的食物,也沒有準備什麼美味的飯菜。然而作為一名軟件開發人員的他,工作、定期的鍛煉和搖滾樂隊的組織活動讓他忙得不可開交。因此,他仔細研究了自己的時間利用狀況,並且用一張電子數據表來記錄他的168個小時,一共記錄了3周。

把所有的時間都加起來後發現,為了少吃不健康的外賣食品,他每周要花費15個小時在與食物相關的任務上。因為家裏沒有食物,他經常開車去雜貨店買菜,挑選明天的食品,然後再排隊結賬,這一共要花費半個小時。回到家裏,由於之前沒有計劃好,他會發現自己還得等著雞肉解凍,或者做到一半時發現自己少一味重要的配料。之後他才會忙碌起來:切菜、做菜。

對於喜歡做家務的人來說,做飯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但他不喜歡。那些流失的時間讓他感到苦惱,因為下班後的美好時光本應該用來休息,或者用來和親人朋友做些有趣的事情。整個做飯的過程中,他唯一喜歡的部分就是吃飯。

於是,薩瓦拉做了每個現代人都會做的事兒:上Craigslist。

這家門戶網站於1995年由IT界人士克雷格·紐馬克在聖弗朗西斯科創立。在這個網站上,你還可以免費刊登廣告宣傳娛樂活動、工作項目或者個人技術(以及類似的廣告,如企業招聘)。2008年采訪Craigslist的CEO吉姆·巴克馬斯特時,他說比起按廣告所占行數收廣告費的報紙,“低交易費能使人們在這裏刊登更多的工作機會”。因為刊登得多,種類也會隨之增長,並且他認為,當你麵對更廣泛的、多種多樣的工作機會時,你就可以讓更多的人找到合適的工作。運用傳統的方式找工作,你可能會想:“我要找一份每周工作40小時的工作職位。它在某個寫字樓的某個工作隔間”,而這種方式有了極大的超越。

因此,薩瓦拉在網站上刊登廣告,希望能夠找到可以給他做飯的人。“我以為我能得到一兩個回複,但結果讓我很吃驚,”他說。有的回複無法滿足他的要求。一個餐飲公司的職員想從承辦的酒席上順手牽羊,拿到食物後為薩瓦拉服務(薩瓦拉拒絕了這個);一個退休的投資顧問,擁有幾百萬美金的家產,當時在學烹飪,於是想找地方練手。但是“他不需要我,”薩瓦拉說,薩瓦拉擔心這個百萬富翁某一天覺得做飯無聊而不幹了。

最後薩瓦拉鎖定一個母親,她剛剛離職,正在做一個私人廚師。算上買菜的錢,他每周付給她60美元,這樣每周她給他做12~15頓飯。(大多數私人廚師在客戶的家裏做飯,或者在租的商用廚房裏麵給不同的客戶做飯)。理論上來說,雇人做飯將給薩瓦拉的支出增加了60美元,但事實不是這樣。他的信用卡賬單裏的金額降低了很多。實際上,薩瓦拉的私人廚師購買食品時更有效率,“這帶來的另外一個好處是,我隨手買東西花的錢比原來少了很多,”薩瓦拉說,“比如我本來不打算買甜甜圈,但它在貨架上擺著那麼誘人。”他每周總共節省了10個小時,他把這些時間用來練習吉他或為網站編程。

的確,這種安排效果很好,於是他也在嚐試將洗衣服的任務也外包出去。他雇傭的洗衣房員工會來他的公寓,把他的髒衣服拿走,洗一次收7美元,然後48小時內再送回來。這對薩瓦拉很有幫助,因為他隻有一個小型洗衣機,卻有一張特大號的床。洗被子“這一項在我的待辦事務表上實際上待了四個月,”因為他一直沒抽出時間去找自動洗衣店。那張可憐的被子在籃子裏待了整整四個月。之後他把被子交給了洗衣房,他們兩天就送了回來,“被子被洗幹淨了,還散發著清香。”

讀到薩瓦拉的故事,你可能會很吃驚地發現其實他給自己雇了一位妻子。確實,這會引人發問:如果他結婚了,還會如此積極地把瑣事都外包出去嗎?

我采訪他時,看到他似乎是一個挺現代的人,所以他可能會把瑣事都外包出去,不過,我們的文化對男人和女人的角色設定根深蒂固。父親整理草坪;母親做飯、打掃房間。每年快到母親節時,Salary.com會在網站發布調查問卷,計算在市場上,母親的每項家務勞動應該得到的報酬。根據調查結果,這些家務勞動包括做飯及其相關的瑣事如打掃、購物、洗衣服,以及整體的家政管理。很多新婚丈夫仍然會被問到喜不喜歡妻子廚藝的問題。這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導致隨筆作家朱迪·塞菲斯在《女士》(Ms)雜誌創刊的一期(20世紀70年代初出版)當中發表了文章“我想要個妻子”,它引起了巨大的爭議。文章中,她妄想自己能有一個妻子為她安排預約牙醫,“把衣服洗幹淨、熨燙整齊,補好破損,該換的時候換新的,”計劃菜單,“購物買必要的食品雜物,準備飯菜、高高興興地端上來,之後還都收拾幹淨,”替她注意社交生活的細節,還為她安排宴會等等。

20世紀70年代初我還尚未出生,所以我無法根據當時的社會背景來談論此事。但這篇文章肯定與那個時代不相符。在那個年代,男人似乎都希望妻子給他們打出公文。晚宴上的客人都希望女主人遞上煙灰缸。然而當我2007年再拿起這篇文章,我印象最深的是兩件事情:第一,塞菲斯所說的除了照顧小孩兒之外的家務瑣事,自己未幹多少;第二,這些瑣事,又有多少在可以支付的條件下,能被外包出去——通常是外包給小公司或者個人,他們往往對這些任務更在行。

這就又涉及核心競爭力原則。如同在工作上你有核心競爭力一樣,在個人生活上你也有核心競爭力。無論是在搖滾樂隊裏作吉他手,還是養育孩子,或者是兩者都包括,你總會有熱愛的事情、做得最好的事情、他人無法超越的事情。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家務勞動不屬於這些核心競爭力之列。你很有可能遇到其他人在至少一項任務上比你做得好,而且比你更享受其中的過程。雖然請私人廚師每周為薩瓦拉節省了10個小時,但廚師並沒有花10個小時來為他做飯。廚師的工作時間鎖定在3~4個小時,因為她會有計劃地準備飯菜、成批地購物等等。

即使你不介意自己打掃房間、做飯、洗衣服,或者做這些事情你很有效率,重要的是家務瑣事本身會有其機會成本。雖然大公司很可能在安排行程上麵做得很好,但很多公司都把這項任務外包給旅行代理商,這樣能使員工專注於在開發新藥、建造飛機,或者其他方麵的核心競爭力。同樣,即使你是一位不錯的管家,家務瑣事也會占用你本該用在眾多核心競爭力上的時間。即使你是個全職家長,情況也是如此。如果這樣,你的工作是親子教育,而非做家務。

不幸的是,人們對機會成本的計算,被有關外包家務的爭議和當前蕭條經濟形勢下人們的拮據狀況所淹沒了。比起花錢請人洗完衣服再疊好,自己拖著衣服去自助洗衣房似乎是一個更好的省錢方式;買一整隻速凍雞比起買切好的那種也更省錢。但事實是省下的小錢價值多大呢?是可有可無的嗎?薩瓦拉的父親,開了一家清潔家政公司侍女(TheMaids)的分店。他曾經也認為,這個生意純粹是一項任意且多餘的家庭開銷。他的目標市場曾是那些有錢、且想讓家裏幹幹淨淨的家庭。之後,他發現,“人們不雇傭侍女家政服務的原因是人們自己可以做得更好。”“一個正常的人,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就可以把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問題是,大多數人都在周六或者周日完成繁重的家務勞動,而這些時間是家庭時間。所以人們雇傭侍女家政服務並不是為了買到幹淨整潔的家,而是買回來他們的周末。如果你周一到周五做家務的話,那些時間的價值比侍女服務公司的標價可高多了。幾乎每個月他們總會遇到這樣的顧客——比如是妻子——打來電話取消業務。之後丈夫會再打來電話,又重新訂業務,說“我們寧願不看電視”。

事實上,金錢就像時間一樣,也是一種選擇,而且是一個重要的選擇。正如你需要一個“工作團隊”來支持事業,你也需要一個“家庭團隊”幫助你專注於自身的核心競爭力,為個人生活節省時間。如果你很有錢,就有可能擁有一個“團隊”。在最近參加的一個宴會上,我遇到了一個母親,有好幾個年幼的孩子,她在業餘時間還運作一項對衝基金。她丈夫把她吹噓了一番,說她對孩子的生活了如指掌。我曾經問她如何實現家庭、事業的雙豐收。她的回答簡單明了:他們家庭的開支中有一部分相當於四個全職員工的工資,被分配給雇來為他們跑腿的人,還有一個男管家,每天從早晨11點工作到晚上7點,打掃房間、洗衣服、做晚飯、洗碗。這不就是塞菲斯的夢想麼(除了遞煙灰缸那部分)。當然,算上工資以及應繳稅款,所有這些家政服務每年大概會花費20萬美金。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擁有“家庭團隊”更為實際的方法是,創造性地利用家政服務行業,以及一些聰明的策略——如前文提到的最小化、外包、忽略不計的策略。如果用吸塵器除塵不是你的核心競爭力,你最好買個小點的房子,然後雇個專業清潔人員來為你除塵,這比有個大房子,整個周末都用來追逐塵土球好得多。要不然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將你的視野培養得有選擇性,等到灰塵球大到能用來種植物賣之前,都對其視而不見。

美國時間利用調查表明,有子女的雙收入家庭每周花費31個小時做家務、購物(各種商品)、準備飯菜和其他類似的事情上。幸運的是,相對來說,削減這個時間量並不難。

第一步,回顧第一章的時間日記,弄清楚你和你的家庭在家務勞動上花費的總時間。如果你和大多數人差不多,那麼你會把大塊時間都花在這四個類別上:

洗衣服,以及“衣物保養”;

食物:計劃菜單、買菜、做飯、洗碗;

家務,包括護理草坪和花園;

家政管理——也就是“煩死人的小事兒”。

看看每項都花費了多少時間。哪一項花費的時間特別多?也許它們花費的時間都差不多,但肯定會有一項比其他項花費的時間多。你可以在孩子睡著之後支付賬單,但畢竟除雜草隻能在白天做。也許你特別厭惡其中的一項,想趕緊擺脫它。本章餘下的部分會提供解決這些事情的策略。建立一個支持你個人生活的團隊可能比工作上建立團隊還要困難,但就省下的時間和金錢(有時候)來說,得到的回報還是相當高的。

洗衣服以及“更新衣櫥”

我們都必須穿衣服,但買衣服的過程可能會很沒有效率。回想一下——為了填滿你現在的衣櫥,你花了多少時間,又花了多少金錢?據美國勞工統計局的統計,平均每年開支50000美元的美國家庭,在“衣物和相關服務”上麵花費了將近1900美元。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尤其想想人們實際上才穿了多少衣服。如果你同大多數成年人一樣,那麼答案是你才穿了不到一半的衣服。這就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花錢買那些不喜歡的衣服的時間,你可以做些其他事情。

當我打開自己的衣櫥,這個問題著實讓我很震驚。由於我目光短淺的省錢想法,再加上對衣服款式的一竅不通,我從來都不會打扮自己。在我衣櫥裏,滿滿當當的都是我不太喜歡的便宜貨,要不就是我這個時尚白癡經過研究雜誌買來的衣服,還有一些甚至來自TCL電視台的節目建議“不要這麼穿”的衣服。

不過,為了寫本書,我有了一個借口來解決這個問題。由於我的兩個兒子在不同的季節出生,所以我需要新的孕婦裝。因此,我決定做一件讓我很向往的事情:雇傭一個私人購物助理。

找到這樣一個助理再簡單不過。我在穀歌中輸入“私人購物助理”,再輸入“紐約城”,很快就找到了林塞·韋納。她對衣服搭配經驗豐富,她畢業於紐約FIT設計學院,現在經營一家名為“紐約我有我風格”的公司。韋納很小就對時尚感興趣;雖然她高中上的華盛頓特區的女校要求穿統一的校服,她說“我當時經常因為修飾我的衣服而惹上麻煩”。她會在海軍短裙下麵搭上一雙紅色的鞋子,這“比穿要求的褐色鞋子看起來好得多。”上課無聊的時候,她會在腦海裏改變老師們的形象。所以我請她來幫我購買夏天的所有孕婦裝。

這是我從未體驗過的購物經曆。

見麵前她發給我一份問卷,我在問卷上描述了我穿衣的好惡。之後我們在SoHo區的百老彙、格蘭街附近的一家星巴克見麵,她的黑莓手機裏麵存著我們的行程計劃。第一站是哪?位於Topshop三層鮮為人知的孕婦裝分區。當然,不用說,我自己永遠也不會發現這裏。她鼓勵我試穿幾條緊身牛仔褲,而這些牛仔褲我連拿起來的勇氣都沒有的;結果實在太瘦了,於是一個女售貨員被打發走,急急忙忙地去找大一號的褲子。與此同時,韋納拿出來好幾件衣服,取走它們的衣架,甚至馬上就舉在我的頭頂,於是我僅僅需要把頭套進去就行了。她還讓我試穿一件讓我覺得能讓我破產的襯衫。她還勸我購買一件有趣的紫色圓領背心,而不是功能性更強的白色背心。排隊結賬時,那幾條緊身牛仔褲和其他新買的衣服在一起,結果看起來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可笑。

下一站:一家賣套裝的孕婦精品店。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家店周一下午3點鍾居然關門。韋納仿佛受到了個人侵犯一般,然後一個勁兒地向我賠不是。之後我們去了Anthropologie和塔哈瑞,我們也受到了打擊,因為那裏大多數有彈力的衣服裁剪都與我的身材不合身。不過沒有關係。她馬上又振作了起來。我們又去了一家孕婦精品店,在那裏買了一件時髦的襯衫,接著我們去了肚皮舞孕婦裝,在那裏我們收獲最大。她從一堆衣服裏麵找到一件非常合適的西褲,鼓勵我穿一件A字裙,而不是鉛筆裙,從其他我可能會先試穿的顏色裏麵挑出來一件漂亮的深藍色裙子。我穿著一件喜歡但從來沒試過的開衫毛衣時,她還恭維我說,我看起來根本就不像孕婦,之後又讓我買一件50美元的藍綠色時髦T–恤,僅僅因為這件合身。這並不奇怪。我隻用在指示下換衣服,然後掏出信用卡(再給韋納寫張支票)。三個小時後,我滿載而歸,這些衣服讓我感到很興奮,而不是大多數孕婦裝帶給人的那種純粹恐怖的感覺。

後來,我采訪了韋納,發現我們兩人工作中的相似之處。因為每個人的確都需要書寫他們的生活,大多數人覺得他們自己在這方麵做得都還不錯。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就像買衣服一樣,“僅僅因為你喜歡,並不意味著你穿著合身,”她說。以此類推:“僅僅因為衣服合身,也不意味著你應該穿它。”如果你有點胖,就得穿寬鬆的衣服,或者如果你還年輕,就可以穿一條讓你看起來像個肥香腸一樣的牛仔褲。同樣,“有一些東西能一直流行,但是大多數東西不是如此。”有一次她查看了一個女人的衣櫥,然後扔掉20世紀80年代的舊套裝。在專業人士幫助下,沒人會無可救藥。一個母親絕望地打來電話,讓私人購物助理帶一個16歲的男孩一起去購物。那個男孩很享受這個經曆。如果有人可以讓購物變得高效且有趣,誰不會享受這個過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