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還說沒有看穿魏書寒的意圖,還信誓旦旦地向婆羅大神起誓,南子琪啊南子琪,就算最後遂了你的意,本皇子以後還怎麼信你!”
“三皇子,下官沒有說謊。在魏書寒插手此案之事,下官就推斷出了今日之局,不管是魏書寒設了局迫使我們配合他重審此案,還是梁國皇帝早有重查案子的意思,查案者一旦認真起來,這個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南子琪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
“該案並沒有那麼複雜,答案就在三皇子您的手臂上。”
馬勒下意識地握住了受傷的手臂,他閉上了眼睛,喃聲道:“這個傷口,不會為這個案子提供任何線索。”
“但是刑風借梁國皇帝之名為您看診後,在摘星樓布下嚴密的防守,甚至不懼費章的威脅,恐怕是看出了什麼。”南子琪回道,“不然,他們不會輕舉妄動。”
馬勒握緊了拳頭。
他明白,南子琪敢在此時把話說開,就是吃定了一旦此案的關鍵線索被刑風抓住,他便無計可施,隻能聽他的了。
半晌,馬勒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回身,彎腰去攙南子琪。
“子琪大人,我隻問你一句話,你主動向父王請纓隨我來梁國議和,可是真心想要議和?”
南子琪沒有回答,他沉默地站起身來,脊背挺得筆直。
盡管他依舊垂著頭,拱著手,馬勒卻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錚錚鐵骨四個大字。
突然間,馬勒就安心了。
罷了,隻要南子琪的心還在議和上,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子琪大人。”一片沉寂中,馬勒主動開口,“如果你的猜測都是對的,那如何才能避免此案對議和之事產生影響?”
南子琪猛地抬起頭來。
他用力按住了馬勒受傷的胳膊。
輕聲道:“立即燒了蘇裏南的屍首。”
蘇裏南,羅烈國使團遭劫案中唯一的死者。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閃進了鶴城某家打烊了的客棧。
“主子,您要的東西找到了。”
有人將黑影帶回的包袱恭敬地放在了正在挑燈夜讀的中年男人身前。
男人放下書。
伺候的人將包袱打開,裏麵放著一個木盒,盒子裏裝著兩副碗筷。
男人隔著帕子拿起其中一個木碗,湊到燭火前細細地打量。
木碗是由尋常的木頭所製,表層塗著防腐的蜜蠟,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除此之外,別無特點。
男人看了隨侍一眼,似乎在問,這木碗有什麼好看的。
侍者小心翼翼地將另外一個碗翻了過來。
熒熒燭火下,碗底清晰地刻著兩個字——小小。
男人將手中的碗也翻了過來。
這個碗的碗底也刻著兩個字。
阿大。
男人輕笑。
侍者這才敢說話。
“主子,看來魏公子沒敢跟您說謊。”
“哼。”男人將木碗丟回盒子裏,“送回去吧,在哪兒取的就放回哪兒去,別還錯了地方。”
言罷,又添了句。
“讓該回去的人也回去吧。”
“是。”
侍者小心將碗按原來的位置擺好,捧著送回給了跪在屋外的黑衣人。
“這事幹得不錯。”侍者說,“主子吩咐,讓你把東西按原路送回去。”
黑人小聲地追問:“那……奴才呢?”
侍者笑了笑,低聲道:“主子讓你回去繼續伺候魏侯爺。”
黑衣人驚訝地抬起頭來。
月光清冷,將這人的麵容照得清清楚楚。
正是失蹤已久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