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伸手緊緊地環著他的腰,聲音近乎哀求:“顧靳原,你放過我好不好,就算是你高抬貴手,讓我走……我會在你的生活裏消失的幹幹淨淨,就當從未見過。”
她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若說沒醉,她為什麼會衝他這樣笑,還這樣抱著他,如此親密的動作換做清醒的時候她定然是不會做的。
可若說醉了,那為什麼還會這麼清楚的,徹底的,劃清著和他的關係?
她就這樣坐在地上,醉眼朦朧。
很久沒聽到顧靳原說話,她脖子一縮,仿佛知道他的軟肋在哪,將他摟的更緊了些,整個人軟綿綿的窩在他懷裏。
她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不知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她貪戀著他身上的溫度,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無助地攀附著他。
而被她抱住的男人不為所動,淡薄的唇抿成一條線。
忽而,許初見似是聽到男人的一聲歎息,他將她的身子攬住,讓她緊貼著他,溫熱的手掌貼著她的後背,輕撫。
許初見將臉埋在他胸前,從無聲的落淚變成小聲嗚咽,整個人在他懷裏顫抖著,偌大的房子內隻能聽到她壓抑著的哭聲。
良久,她止住了抽泣,哽咽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顧先生,你知道嗎?昨天是我的生日。”
他怎麼會不知道。
她沒等到他的回答,唇邊挽起一抹蒼白的笑容,自顧自說道:“顧先生,你不是說你對女人一向大方,那你怎麼不送我禮物呢?”
許初見的聲音帶著哭腔,又像討要著禮物的小孩子,有一種無賴的勁。
靜默的空間內,隻有兩人交錯著的呼吸聲。
顧靳原的手把玩著她柔軟的發絲,聲線低沉:“你想要什麼禮物?”
她在他懷裏搖頭,抬起頭來看著他。
“我什麼也不要,我隻想回到我正常的生活,沒有沈紹廷,沒有莫清,沒有……你。”她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哽咽的說著。
她的聲音低低淡淡,凝視著他深邃的眼睛,語氣近乎哀求:“到底還要多少次,才算是徹底還清?你告訴我,我一次性全部還給你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悶了起來,卻是沉默著,無話可說。
就連生氣也覺索然無味。
許初見湊上前去,吻他的唇,顫抖地靠近他略顯薄涼的唇,她很少主動,即使是主動也全都是被他逼迫的。
男人粗糲的指腹一點點拭去她眼角的淚,“你怎麼就這麼愛哭?”
“因為這裏很難受。”她抓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聲音哽咽。
“我隻是個普通人,從來沒有奢求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青睞。你說過,當你膩了的時候就會放我自由,現在你都有了新歡,那個女孩子長得很像你在乎的那個人是不是,你放我走吧……”
他說過,膩了就會放過他。
可她從不知,這句話永遠不肯能兌現。
“我反悔了。”
因著他的這四個字,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大顆大顆地落下。
那滾燙的液體砸在他的手背上。
良久,他收回手,輕聲地開口:“我知道你愛說謊,可你以前說過的話,我當真了。”
許初見沉在自己的世界裏,耳邊嗡嗡地響著,隻能看到他輕啟的薄唇,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
她一定是看錯了,才會覺得此刻他的眼睛裏麵,有著溫柔和繾綣。
她想起來顧靳原曾說的那句話,若是再一次酒精過敏,千萬別落在他手裏。
可現在,她還是在他的畫地為牢的圈子裏,無論她怎樣的掙紮,依舊沒有掙脫。
而他,好似站在另一端,好整以暇地冷眼旁觀著她的無謂的掙紮。
眼前的人漸漸模糊,眼皮重的無法支撐,她闔上眼睛,意識完全被抽離,倒在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