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毫不留情地甩開她的手,在一旁站定冷冷地說著:“你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醫院已經下了好幾次的病危通知,現在依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許初見驀地被他甩開,綿軟的身體向後退了一步,後背撞上了冰涼的柱子。
隻是這股涼意,遠遠不及顧靳原眼中的冷。
“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許初見喃喃地念叨著這句話,眼中頓時一片慌亂無措。
顧靳原冷眼睨著她,卻也沒再離開,就這樣在原地僵持著。
在幾米開外的地方,沈夫人就看到了他們兩人,這件事情對於她的打擊遠遠的要比想象中來的沉重,平日裏的雍容被這兩天折磨的憔悴不堪。
隻是她看向許初見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
“許初見,你還敢出現在這裏?我早說要你離紹廷離得越遠越好,你小小年紀怎麼心腸就會這麼惡毒!你母親不要臉,你還真是遺傳了個透!”
許初見怔愣地看著來人,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像一把尖刀死死地戳著她的心窩。
那種撕裂般的感覺一下一下鑽進她的心窩裏,是懾人的疼。
“沈夫人,您說我可以,為什麼還要一直牽扯已經不在世上好久的人?這件事和我無關,您要是想要弄清楚,問莫清會來的快一些。”
“這會兒倒是會詭辯了,不要以為有人偏幫著你,我就拿你沒辦法!不過就是時間長短的事情,要是紹廷出了個什麼意外,我不會饒過你!怎麼,還不能說起你那個媽?她就算死了一百次,也不能抹去她是破壞人家庭的小三!”
沈夫人的五官近乎扭曲,在這一刻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風度。
許初見緊攥著拳頭,有種冷意像是從腳底傳到了四肢百骸,直接衝到了心裏。
仇人見麵隻會分外眼紅。
“裴臻!你鬧夠了沒?”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打斷了這樣尷尬的場麵。
沈慕衍快步上前,扯過自己妻子的手,他衝許初見點了點頭,隨之臉上露出了些抱歉之意。
“我鬧什麼了?你到現在還在偏幫著她?現在生死未卜的是我兒子,可你還在為外人說話!”
“那輛車子的刹車係統出了問題,隻是一場意外,怪不得別人!”
沈慕衍很少用這樣厲聲的語氣說話。
最終一場鬧劇還是這樣結束了,沈夫人隻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許初見,“你到底要把紹廷害成什麼樣子才甘心?”
“我沒有。”她的回答,蒼白且無力。
許初見靠著柱子慢慢地滑到在地上,她將自己環起來,緊緊地環著。
她覺得很冷,可是沒有人會對她伸出手,所以她隻能自己給自己取暖。
顧靳原隻是在一旁冷眼看著,他不會幫她。
她也從來沒奢求,他會對她還存著憐惜。
直到頭頂被陰暗籠罩,她才恍然地抬起頭,那雙狹長的鳳眸內一片深邃,薄涼的唇邊帶著一抹嘲弄的弧度。
許初見輕聲低喃,聲音小的就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顧先生,你相信我嗎?”
明明她沒有說謊,卻是百口莫辯。
這一刻,她竟然想要從他嘴裏聽到相信二字,多麼異想天開。
顧靳原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喉間逸出一聲輕哼,卻沒有答話。
他信。
她既然這樣說了,那他就信。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都會信。
即使是他的自欺欺人也好,至少隻要知道許初見沒有心存著和別人同歸於盡的心。
久久的沉默後,許初見淺淺一笑,“我就知道沒人會相信。”
燈光下,許初見縮在角落裏,咬著唇小獸一般的嗚咽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錯,隻是本能的把自己抱緊了些。
顧靳原心煩意亂地轉身,想要就這樣不理她,可自己又好似做不到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