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好像是一個國內的老太太,應該是跟著旅行社出來玩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和人爭執了起來。您是沒見那場麵有多好玩,京片兒對著英語,還真是雞同鴨講……”
“後來呢?”他耐著性子聽著,卻不見得提起了多大的興趣。
“好像是因為老太太丟了護照還是什麼原因,後來正巧有外使館的人經過,這才安撫了那位老太太。”
“嗯。”顧靳原應了一聲,大步地走向登機口。
“顧先生……”助理很快追上他,在後麵說著什麼,也沒有人去在意聽。
機場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兩人的身影漸漸離去。
顧先生……
一個嬌小的身影硬生生地頓住了腳步,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稱呼了?
她不禁失笑,可能是在這裏聽到鄉音也覺得特別吧。
“怎麼了?”身邊的俊朗清逸的男人低聲地問著她,帶著一種獨有的磁性,溫潤如玉。
她揚唇淺笑,眸色有一瞬間的沉寂,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沒什麼,我們走吧,不是說趕時間嗎?”
十幾個小時的旅程,將旅人再次帶回了熟悉的國度。
剛出機場的時候,果然空中飄起了雪,起初很小,隻是星星點點。
可她知道,再過不久,應該就是銀裝素裹。
“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可別忘了年後的約定。”清俊的男人取下自己的圍巾圍在她脖子上,事無巨細地關照著。
她也沒拒絕,隻是在那一瞬間有些怔愣,隨後她笑著說:“師兄,我又不是小孩子。”
一個稱呼,將關係劃得清清楚楚。
男人沒說什麼話,臉上掛著斯文儒雅的笑意。
想起來這半年的事情,關葉聲不免也覺得曲折離奇,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記性竟然會這麼好,對於見過一次的人,會記得那麼清楚。
當時使館裏麵誰都不承認這個女孩的身份,那個身份信息在國內早就已經被確認死亡。
當他出現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的百口莫辯。
關葉深記得她,叫許初見,很好記的名字。
他仍舊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就問他,從事的是什麼工作。
他說,和她一樣,是學語言的。
年後的一天,雪後初霽。
當許初見從化妝間裏出來的時候,關葉深覺得完全可以用驚豔兩個字來形容眼前的人。
“沒想到你平時穿著簡簡單單,打扮起來倒是真的不差。”關葉深沒有吝嗇於讚美。
豈止是不差,絲毫不遜於那些名媛淑女。
造型師把許初見的及腰黑發挽了起來,隻別上了一個鑲滿碎鑽的發卡,畫上了裸色淡妝,不需要太多修飾就已足夠了。
白皙瘦削的脖頸上珍珠項鏈在光線下顆顆飽滿圓潤,淺藍色的晚禮服外麵覆著一層如夢似幻的薄紗,加上她靈動的雙眸,襯得整個人水靈飄逸。
“你怎麼這個表情啊,是不是我穿成這樣特別奇怪?”
許初見看著他一直凝著自己一言不發,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打扮,甚至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頭發。
關葉深還是沒說話,隻是嘴角噙著溫淡的笑意。
這下,許初見更覺得不自在了。
站在一旁的造型師撲哧一笑,佯裝惱怒地說:“怎麼會奇怪呢?明明很漂亮,都不需要什麼修飾,你看關先生都被驚豔到了。”
經造型師這麼一說,關葉深在沉默裏回過神來,微微笑了起來:“是很漂亮,我想……今晚可能在場的男士都會眼紅我有這麼一位可人的女伴。”
許初見的臉又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眸子。
他心情頗好,笑眯眯地說:“初見,晚宴快要開始了,我們該走了。”
許初見點點頭挽上他的手臂,在外人看來,兩人儼然是郎才女貌。
連從背影上來看,怎麼看都是很相配的兩人。
“我怎麼覺得那個人這麼眼熟呢?”一個年輕的女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過她也隻是匆匆看了一眼,一時間也不清楚這種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
搖了搖頭,有些悻悻然,不想了。
“小沐,今晚關家的晚宴,你和顧少一起出席嗎?”
喬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忽然剛剛說話的女子醒悟般的拍了拍腦門:“我剛剛看到的那個人,好像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下一秒自己的臉色就變了,煞白煞白的,“好像又不太可能。”
喬沐聽得雲裏霧裏,皺著眉問:“什麼人?又什麼不太可能?你這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