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葉深的聲音很輕快:“我怎麼覺得今天你這麼心不在焉呢?”
“有嗎?我怎麼沒感覺。”許初見訕訕地笑著,她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低頭沉默了有一會兒。
“哎,你這人還真的不能說謊,一說謊就讓人看出來了。”關葉深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語氣溫和寵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在她的心裏掀起了一陣波瀾。
以前也有人說,她不適合說謊,因為太容易讓人看出來。
見她不說話,關葉深以為她在因為這句話生氣,“好了,逗你的。今天這日子比較特殊,不要和我說點什麼嗎?”
“啊?今天算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關葉深又笑:“今天不是五月二十號麼?我看辦公室裏那一群小姑娘都在說呢,難道不是全民表白日?”
許初見拍了下腦袋,這才反應過來,隨後失笑:“關先生,請問你今年多大年紀?你的都說了是小姑娘的喜好,你也隨大流湊熱鬧?”
“偶爾一次,也要湊湊年輕人的熱鬧。今天有沒有人和你表白?”關葉深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著。
許初見卻安靜了下來,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了什麼,然後抬起眼眸看著他說:“葉深,謝謝你。”
是謝謝,而不是別的。
“你這句謝我都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初見,要不趁你走之前我們把事情定了下來吧。”關葉深的神情也歸於平靜,他的眼眸裏麵一片沉靜安寧。
而她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抹暗潮洶湧。
天色尚早,夕陽的餘暉照進了車內,天際如火如荼,盛開到極致後的落寞。
“葉深,你真的甘心嗎?”許初見平靜地說著。
關葉深挑了挑眉:“怎麼突然這麼問?”
許初見笑了笑:“從你上車之後就盯著手機看了不下五次,頻率大概是五分鍾一次,恐怕這不是在等我說什麼吧?”
關葉深唇邊的笑意平淡了一些,他伸手拿過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之後就想關機。
而她卻拿了過來,點亮了屏幕。
屏保上的女孩子安靜的側臉,寧和靜謐。
這是她第一次碰他的手機,而這個手機是他不常用的那個,沒有費解的密碼鎖屏,一點開通訊錄,赫然隻有一個號碼。
許初見晃了晃自己手裏的手機,忽然明知故問他:“這個淺淺是誰?”
關葉深緊抿著嘴唇,不再說話。
“我們早就不知道是哪輩子的事情了,你不用在意的。”
“葉深,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就這樣自己招了。”許初見笑著:“你說你以前的脾氣很差,但我也隻有那天見識到了你的那一麵,對著那個女孩子。”
關葉深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回來,手指徘徊在聯係人的名字上麵。
最終,刪除。
“我們不可能的。”
兩人靠在車身上,就如同那夜在蘇黎世那樣,不過漫天的星光變成了落日餘暉。
教師公寓不遠處就是操場,現在這個點人還不少。關葉深的視線落在遠處的操場上,很久沒有言語。
“葉深,我們不是說過麼,能一輩子就一輩子,能一陣子就一陣子。”
“我們,也許沒辦法一輩子了……”許初見的聲音很淡很輕,隨著傍晚的風消散。
“為什麼?”關葉深問她,一時間二人都沉默了。
“等明天告訴你,我現在自己也不確定。”
她自己也隻是在懷疑,卻從沒哪一次像現在這樣覺得可笑。
從蘇黎世回來,快三個月的時間了。
兩人各懷心事的在校園裏麵瞎轉了很久,等她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樓道上聲控燈亮起,一束開的正盛的白玫瑰,靜靜地被放置在門前。
她不用走近,都好似能感覺到空氣裏麵那股淡淡的清香,那個別墅的花園裏,有很大一片。
許初見彎腰把花束抱起來,沒有任何署名。
隻是下一秒,她走下樓,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垃圾桶……
這一晚上她很早就睡了,卻在半睡半醒間被手機吵醒,她眯著眼看著閃爍的那串號碼,也不直接關機,就任由其閃爍,熄滅,再閃爍……
數不清這是第幾個未接來電,許初見才徹底關機。
電話另一邊的那人,等了一個晚上,沒有等到任何的回應。
早上起來的時候,許初見覺得頭暈目眩,昏昏沉沉的洗漱完之後她什麼東西都沒吃就下了樓。
她以為這段時間不適的症狀,全都是因為她沒有好好規律生活,從來不曾往那個方麵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