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宛隻覺得莫名其妙,或者所她覺得有些好笑。
憑什麼她們兩人可以心平氣和的一起坐下來?
或許俞素染可以做到,但是蔚宛不行,她做不到。
隻是蔚宛不知道怎麼了,她聽到自己有些麻木的聲音響起:“好。”
垂在身側的手指尖的溫度在漸漸涼下去,直到咖啡杯上的溫度從僵硬的指尖傳來,蔚宛才像是如夢初醒。
與這書店相通的就是一個咖啡廳。
淺金色的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子進來,灑在地麵上米色的羊絨地毯上,從窗邊一路延伸,給整個咖啡廳添上了些暖色。
而蔚宛明明是坐在這最靠窗的位置,是距離這溫暖陽光最近的地方,可她卻是莫名的覺得冷,仿佛這和煦的陽光通通被拒絕在外,怎麼也進不了她的心裏。
此時的俞素染正低頭抿了一口咖啡,她的臉上有些淡淡的妝容,將她精致的五官修飾到了極致。放下杯子時,她的唇邊依舊帶著盈盈淺笑。
蔚宛不止一次看過她的照片,在那間很小卻溫馨的公寓裏。
她的容顏,她的名字,對蔚宛來說,都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存在。
尤其是她的名字……
蔚宛聽得最多的,莫過於那人用著最繾綣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喊著,素素。
相較於俞素染的神態自若,蔚宛卻是要顯得浮躁拘謹。
蔚宛沒有先開口,而是在靜靜地等著對方。
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則是她根本不知道她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如果說有的話,那就隻有一個人。
一想到這個,蔚宛的手指一下子再次緊握著咖啡杯,像是在掩飾什麼一般,她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
很苦,帶著些澀味。
這又苦又澀的味道,仿若到她的心裏,漸漸蔓延。
而她在放下著咖啡杯的時候,俞素染的眼睛卻凝著她的手上的戒指,久久不曾挪開視線。
蔚宛像是在掩飾著什麼,她蜷縮起自己的五指。
很久很久的安靜之後。
這凝重和尷尬的氛圍總是要有人打破的,俞素染淺淺地笑了笑,無意地說著:“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他經常會和我說起你,性子很好的妹妹。”
很早以前。
這到底有多早?她住到顧家,至今為止也不到五年,卻用了很早這個詞。
這無疑不是在變相著炫耀什麼,炫耀著他們認識的時間遠遠要比她久。
蔚宛放下咖啡杯,雙手交疊在一起,靜靜地抬起眼眸,聲音沉靜:“我不是他妹妹。”繼而,她像是不甘示弱,又像是在故意掩飾著她心裏的毫無底氣,“我是他的妻子。”
俞素染的眼眸裏劃過了黯淡,下一秒有些訝異地看著她,似乎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
“抱歉,我不知道我要怎麼和你繼續坐在這裏,先走一步,俞小姐自便吧。”蔚宛受不了此時自己的惺惺作態,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在這裏能安靜地坐了這麼長的時間。
她起身的動作又些急切,一個沒注意,俞素染放在桌子邊的袋子被撞了下去,幾本書就這樣掉了出來。
蔚宛彎腰撿起來,視線在觸及這幾本書的時候,麵色卻再一次的難看了起來。
腦海裏麵想過無數種想法,可到了最後,她終究是沒有這個勇氣繼續往下想。
蔚宛將這幾本書整理好,放在桌上後就想離開。
而她的腳步還沒有跨出,就聽見俞素染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蔚小姐,我當年不是故意離開他的,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我不像你,什麼都擁有,能得到這麼多人的祝福,我們在一起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