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卻是深深地讓他的眸光在這一瞬間冷到了極致。
他的唇畔劃開一抹薄涼的弧度,不知是在嘲笑些什麼東西,腦海之中回想起了昨天晚上她所對自己說的話……
‘我確實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我說隻要我一天不同意離婚,她就是一天的名不正言不順,她肚子裏那個來曆不明的孩子,也隻會是個私生子。二哥,你說對不對?”
‘按照你的性子,這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無非還是像先前那樣,和家裏冷戰那麼長時間。但是,你又能保證護著那個女人到什麼時候?總會找到機會的……’
‘就這麼著急地想要讓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沒準你的一意孤行,下次去找她的,就不是媽了。’
咄咄逼人的女聲還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著。
而此時此刻,男人唇畔的弧度越發的令人心驚膽戰,一雙眼眸更像是無邊無際的深海,一眼望不穿。
那紙張在他手中被捏的粉碎。
多可笑?
與這紙張放在一起的,還有兩張數額很大的支票,他看了眼下麵的名字,嗬,果真是大手筆。
他拿起手機,麵無表情地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死寂的房間內,隻能聽得到從這電話中傳出來的聲響。
沒多久電話就被人接通了,還不等母親先說什麼,顧靳城啟唇:“媽,都說事不過三,您卻是非要這樣把人逼到絕路?”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顧靳城沒有去理會後麵母親說了什麼,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目光落在書桌前的一個水晶相框上,女子的笑容美好靜謐,他記得,這是他很早認識她的模樣。
卻是在也回不到先前的模樣。
在這相框旁邊,安靜地放置著一條項鏈,雪花形狀的吊墜,閃爍著一些金屬寒涼的光澤。
他將這項鏈握在掌心內,慢慢收緊。
“顧先生,去哪裏?”過了很久,司機都已經忍不住詢問著坐在身後的男人,他太安靜,而那雙沉冷的眼眸不帶一絲溫度,讓人心裏沒來由的莫名慌張。
山雨欲來前的寧靜。
男人搖下車窗,才是傍晚的天色,就已然這般陰沉。
透過路燈,入眼的是大雪紛飛的場景。
顧靳城這才拿起自己的手機,從下午一直到現在,響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每一次,都被他忽略了。
在潛意識裏,他抗拒著這個電話。
冬夜寒涼的風,夾雜著冰雪,很冷,卻無法使他的理智沉靜下來。
最終撥通了那個號碼。
在意料之中的,很快就被人接了起來。與此同時,傳來的是熟悉的女聲:“二哥,我有話和你說,最後一次。”
顧靳城的眸光微深,淺淡地問著:“你在哪裏。”
“家。”
家?他嘲諷地笑著,明白她說的是哪裏。
當顧靳城回來的時候,蔚宛正安靜地坐在偌大的客廳內,看著男人帶著滿身的風雪慢慢走進來,眸光深邃寒涼。
她的麵前放著兩樣東西,在顧靳城走近時,她一字一頓地說:“我有了。”
雖然從她的語氣中聽不到什麼波瀾,可一雙眼眸卻是小心翼翼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眼眸深處,暗含著期待。
即使,知道這不可能挽回什麼,也不曾想過要挽回什麼,但是還是最後要做一個交代。
聞聲,顧靳城的眼角微微上揚,薄唇劃開些許寒涼的弧度,神色卻是越發的冷凝。
他看著茶幾上放著的兩樣東西,修長有力地手指在這兩份東西麵前停住。
眼神再一次落在蔚宛身上。
在對上她的目光之時,他深邃的眼底不帶溫度,冷冽寒涼,淡漠地開口:“拿掉。”
這兩個字,輕描淡寫到了不屑的程度。
這一瞬間,蔚宛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麵上灼熱的像是有烈火在燃燒,她真的希望這一刻是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不然怎麼會在他這裏,聽到這些話……
蔚宛仔仔細細地凝著麵前居高臨下的男人,放在身側的手開始不爭氣的顫抖起來,隨後覆在自己小腹的位置,像是在自欺欺人的不堵住孩子的耳朵,這般傷人的話語,她聽了都受不了。
她的一雙眼眸中寫滿了不敢置信,這兩個字冷冽寒涼在,將她千瘡百孔的心再一次刺的鮮血淋漓。
即使不愛她,那又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蔚宛在倏然之間拿起了放在茶幾上的B超單,一時間,唇瓣上的血色褪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