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當她的體重回升到以前的時候,這個假期也就已經過去了。
從她回來的那天起,就沒有見過顧靳城。
有心不想見她的人,自然是見不到的。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樣的陌路,卻還不如當時就那樣幹幹脆脆的放手,就算他會被指責,和她有什麼關係?
是夜,傅友嵐走進她的房間,將一杯牛奶放在她手邊。
這會兒時間還早,蔚宛正坐在書桌前隨意地翻著雜誌,然後笑著說:“媽,您怎麼還不早點休息?”
“我上來看看你,感覺現在一天看不到你好好的,心裏感覺就像沒底似的。當初都答應了,在我們家不會讓你受一點兒委屈,現在怎麼向你在天上的父母交代?”
蔚宛的眼中閃過動容之色,她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僵,頓了頓之後才說:“媽,您快別這麼說了,您這麼說,隻會讓我心裏覺得更難受。”
傅友嵐握著她的手,憐惜地說著:“那行,媽不說了。”
在顧家這麼多年,長輩對她的好,她自己心裏都是一清二楚的。
就是自己可能沒有這個福氣繼續在這個家裏待著。
傅友嵐看著她黯淡下去的神色,忽而語重心長地說:“宛宛,媽再和你嘮叨最後一句。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在身邊的人永遠都要比……不在的人要強,這隻是時間的問題。”
隻是時間的問題……
蔚宛愣怔,她在心裏消化著這件事情,可沒多久她的唇畔又牽起了些許弧度。
這真的隻是時間的問題嗎?
以前蔚宛也以為感情這個東西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缺少的僅僅隻是時間。
不過這後來發生的種種,就已經讓她清清楚楚的明白,這並不隻是時間的問題。
感情這個東西,很簡單,不愛就是不愛,再怎麼強求都沒有用。
其實蔚宛想要知道顧靳城的行蹤是很方便的,不管問誰,她都會知道。
隻不過,現在的她,根本不想去知道。
她甚至很慶幸,這一段時間顧靳城一直都沒有出現,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來麵對他。
很多事情她想不明白,最後的歸根到底,也都隻是他不愛她而已。
沒有別的。
蔚宛的生活就像是重新進入了正軌,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時候。她也曾任性的整天待在學校裏,也不回家,就算是回家,也是掐準了時間避開某個人。
現在,她索性不回去。
轉眼六月,已經進入了盛夏的天氣。
以前到了放假的時候應該是她最開心的時候,現在卻是一直想著辦法在逃避。
盛夏的雨就是這樣來的很猛,蔚宛隻是回來收拾一些東西,瞬間將這屋子再拾掇一遍。卻沒想到,準備離開的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
她等了一會兒,依舊沒有停的趨勢。
於是轉身上樓,在路過主臥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了頓。
算算時間,應該是有小半年沒有見到顧靳城了。
她收回視線,快步的離開主臥。
推開書房的門,她打開抽屜仔仔細細地翻找著什麼。
蔚宛在這間別墅裏住的時間遠遠要比顧靳城多,她熟知這裏的每一個角落。
隻要這裏出現了一絲變化,她也能很敏銳地感知到。
譬如臥室內衣櫃裏衣服的擺放順序,洗手間內牙杯的朝向,她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整理,隻一眼,她就知道,這裏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住過人。
偌大的一間別墅空蕩蕩的,冰冷的就像個墳墓一般,就算是已經是盛夏的天,還是無法讓人感受到暖意。
蔚宛在找自己放在這裏的離婚協議書,他以為撕了一份就沒有第二份了麼?
一個個抽屜打開來,毫無意外都沒有找到。
卻在打開最後一個抽屜的時候,一個放著照片的水晶相框赫然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範圍內……
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這張照片蔚宛不知道自己先後到底看了多少次,隻不過每看一次,都會讓她心裏難受。
而到了如今,甚至是帶著懦弱,下意識地不敢去看這照片上女子的容顏。
在這抽屜裏放著的,還有一個牛皮紙信封,厚厚一疊。
蔚宛蹲坐在地上,理智告訴她,不要去碰這些東西。
不過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越是說不能這樣,卻偏偏越是不受控製的想要這樣做。
蔚宛神情麻木的將那個牛皮紙信封拿出來,打開。
裏麵一張張,都是顧靳城和俞素染的照片。
她麵無表情,一張張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