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住腳步,本是打算沒聽到就這樣過去,可身後那人徑自追上了她,站立在她麵前,麵上帶著些雅痞的笑容。
蔚宛的思緒有一瞬間的凝結,這麵前的男人……
時間過得太久是會讓人的記憶產生偏差,可若是有些記得很清楚的東西,那就是另當別論。
蔚宛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男人,可她的記憶中卻有著這個人的存在。
並且,有關那些她不想回憶的過往。
“抱歉,我不認識你。”蔚宛冷淡地回應,她下意識不想和這個人有什麼接觸。
男子唇畔露出些許輕笑,擋住了她的去路,問道:“顧太太,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兩個月前,在夜色剛見過。”
兩個月前,夜色。
蔚宛開始有些記得,不過她隻記得有人搭訕,而當時的心情和狀態讓她不曾注意這個男人的相貌。
直覺上來說,她不想和這個人接觸。
“哦,我不記得。”
男子並未在意她所說的話,隻是慢慢地說:“你說,你守著顧靳城這樣一個人做什麼,我可沒看出來你們之間有什麼感情可言。”
聞言,蔚宛像是被人戳到了傷口,卻又覺得這人說話莫名其妙,微揚起下巴,譏諷道:“我並不認識你,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說完,她便攏了攏披肩就想離開。
走廊裏異常清淨,此時所有的人應該都已經聚集到了宴會廳,以至於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高跟鞋在地磚上麵踏出的聲音很響,可不及身後男人後來說的一句話,她硬生生地頓住了腳步。
“那麼俞素染這個人你還記得嗎?當年顧靳城可算是對她寵到了極點,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丈夫很多年前就婚內出軌,傳言你把他的心上人逼死,到現在還沒離婚,不得不佩服你的氣度。”
蔚宛垂在身側的手緊握,麵上努力保持著冷靜,手指卻是在不經意間微微顫抖。
她轉過身,目光冷凝,直視著麵前的男人,勾了勾唇,漾開一個嘲諷的笑容。
“我丈夫是什麼人我自己清楚。”她率先說出這句話,繼而看著男人熟悉的麵容,心中有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慢慢走近眼前男人的身邊,在兩米距離之外停下,眸光在不經意間流轉著譏諷嘲弄。
眸光直視著麵前的男人,揚唇質問:“哦,我應該是見過你的,隻是俞素染和你是什麼關係,值得你這麼多年之後還要為她打抱不平?”
眼前這男人隻是將視線移開,不以為意地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顧太太,自欺欺人到這個地步也隻有你做得出,真的就能這麼一直心安理得下去?”男人唇邊的嘲諷很明顯。
蔚宛冷笑,她隻覺得很莫名其妙。
既然在今天這樣場合上出現的人,顯然就是平日裏他們這個高幹圈子裏往來之間能夠接觸到的。
並不想和這個男人再牽扯下去,蔚宛冷淡地開腔說道:“早就已經死去的人我為什麼要記得,她要自殺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過我自己的生活,為什麼不心安理得?”
男人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眼尾上揚,帶出了一抹淺淡的弧度,忽然出聲:“顧靳城,你的眼光倒是不怎麼樣。”
一瞬間,蔚宛渾身冰涼。
她僵直著身子,腦子裏麵是一片空白,她知道剛剛這一番話隻不過是她出自於本能,是潛意識裏並不想讓人再次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蔚宛沒有轉身,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是她記憶中最為熟悉。
她沒有回頭看他,卻感受到他在不斷靠近。
直至,一步步站在她麵前。
蔚宛的思緒停滯,男人頎長寬厚的背影落在她的眼底,無端的讓她心中生出了幾分荒涼。
剛才的話,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顧靳城隻是冷淡的掃了一眼麵前的男人,清雋的麵容之上一片雲淡風輕,隻是那眸光冷凝地似要將人洞穿。
沒有言語的交流,卻足以讓人感受到硝煙彌漫。
蔚宛安靜地仿佛置身事外,隻是低頭看著自己高跟鞋的鞋尖。
一會兒後,手腕就被站在她身邊的顧靳城握住,甚至沒有打一聲招呼,動作可以用毫不溫柔來形容,拉著她直接出了會場。
在這一路上,蔚宛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她的話應該是讓他聽到了。
這麼多年來所有知情的人都在盡量避免這個話題。
而此刻,就被她當著一個男人的麵輕而易舉地再次說起,很顯然,他們之間有些糾葛。
他生氣是自然的。
可蔚宛卻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隻是心裏有口氣,沉悶煩躁。
蔚宛根本跟不上他的腳步,即使他一言未發,她也能感受到那一份怒氣。
從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地皺起眉,奮力甩開他的手,“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