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承最見不慣的就是顧靳城這種什麼目空一切的高高在上,眸色淩厲了幾分,反正事情已然走到了這一步,他也已經沒什麼好顧忌的,於是嘲諷道:“女人可是個狠角色,宋未染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樣不遺餘力的幫她?”
沉默了良久,顧靳城終於肯正視著眼前這人,語調是不屑而漠然:“若是你不主動挑事,興許我還不會注意到你。”
聲音不輕不重,在這清冷寂靜的室內,卻是擲地有聲。
“什麼主動挑事?”江懷承壓抑著情緒,此時的語氣顯然開始沉不住氣。
顧靳城不屑於和他解釋,眸光凜然而靜深,好似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
原本這過往的一切早就已經被塵封起來,沒有人會再去提及這些。
要不是那一場婚宴,江懷承陰差陽錯的在蔚宛身邊出現,而這後麵發生的很多事情,就像是順水推舟般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顧靳城沉聲說道:“宋未染恨我,可以理解。你這個瘋子,卻不自量力地打我家人的主意。”
聞言,江懷承倒是不羈地笑了起來,落拓而狼狽的樣子讓他眼底的那陰鷙之色更加明顯了幾分。
像是想到了什麼般,他陰冷地開口說道:“顧靳城,據說是你的前妻害死了你的心上人,俞素染死了,難不成連一句為她不值的話都不能說?”
這個名字再次被人提及,顧靳城微蹙著眉,並不想聽。
他的眸光冷而深邃,啟唇冷聲道:“我太太和當年的那件事情到底有沒有關係,輪不到你來評說。”
像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顧靳城的神色有一瞬的微愣。
似乎一直是這樣,就算他自己一直無法對那件事情放下芥蒂,可卻是也無法容忍別人說三道四。
幾乎是下意識的維護。
這個認知讓顧靳城微微蹙眉,隻一會兒,他再次斂了斂眉,不留情麵的嘲諷道:“更何況,你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說這些話?”
江懷承怒從中來,尤其是麵對著他的嘲諷,眼底的陰鷙更像是化不開的黑霧,逐漸堆積,就隻等待著一個爆發的關口。
好一會兒,江懷承慢慢平靜下來,他理清了一些思緒,“顧靳城。”
“你難道不好奇,宋未染為什麼要主動招惹我?除了那張臉,她和她姐姐可一點也不像。”江懷承的眼中一片陰翳,可此刻,唇邊卻有著幾分別人捉摸不清的嘲弄。
自嘲自己被一個可恨的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又忽而覺得有人比他更可笑,恐怕至今都不知道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顧靳城並不言語,隻是好整以暇地睨著江懷承。
似是在等著他繼續往下說,不著急,不催促。
江懷承冷冷地笑,“我現在算是想清楚了,宋未染最初和我搭上,就是一場蓄謀已久,恐怕一開始就是在準備著今天。她恨我啊,你可知她緣何這麼恨我?”
顧靳城繼續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人,眉宇微蹙,卻並未讓他的眼底起任何的波瀾。
依舊是這樣平靜。
平靜的讓人覺得可恨。
江懷承一咬牙,麵上的笑容陰鷙而譏諷,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吐出了那些最為嘲諷的話語……
隔著冰冷的玻璃,隨著那些言語進入顧靳城的耳中,他麵上的平靜在一點點被打碎,深邃的眸底翻湧著異常的情緒,而那份幽深,像是要將人吞噬。
江懷承發狂一般地大笑,倘若用瘋子來形容可能會更加貼切。
“顧靳城,我可憐你,被蒙騙的滋味不好受吧?更可笑的是,還是被騙了這麼多年……”他的話還沒說完,有獄警將他強行帶走,才止住了這一場鬧劇。
“瘋子。”
而顧靳城,由始至終都冷眼旁觀著這一切,而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青筋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