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能拿我和歡歡比呢?”
男人清雋的眉眼染上了些許溫淡的笑意,他輕聲道:“有時候你的任性勁兒,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樣。”
蔚宛一聽這話心裏就不樂意了,她轉過身正麵對著他,“我倒是覺得我們可能半斤八兩。”
一個人的任性不算什麼,就怕是碰到的另一個人也是這樣。
若是既固執又任性,兩個人同是如此,這就不知到底會有怎樣的以後。
男人的薄唇微微上揚,修長的手指理了理她耳畔的散發,依著她的話往下說:“是呢,我也是這樣。”
最近就是這樣,無論說什麼,到最後就會以這樣的結尾收場。
她都不知道一個人的脾氣怎麼能變化這麼多,有時候甚至會讓她自己覺得,隻是她一個人的無理取鬧。
可再想,似乎顧靳城的脾氣一向這樣,從未變過。
像是又回到了當初,他很少真正地生氣,也無人和他真正吵起來。
而現在幾乎是對她百依百順,簡直已經變得沒有脾氣。
不過這是個好事情,至少蔚宛是這麼認為的。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隻要她自己清楚地知道,想要什麼,能否緊緊將其抓緊,讓自己沒有後悔的餘地。
蔚宛的孩子是在這個夏初出生,過程卻是把所有人都給嚇著了。
順產,足足疼了一天一夜時間,可到了最後醫生還是不得已建議改剖腹產,當時醫生出來找家屬簽字時,顧靳城的手應該是在微微發抖的。
其實丈夫可以進去陪伴,不過蔚宛一點也不想讓他一起,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
她自己都知道這過程也許會讓人看著害怕,又怎麼會希望他進來一起受折磨,隻有她自己在,至少不用顧忌那麼多,就安慰著自己熬一熬就過去了。
後來有驚無險,一個很健康的女嬰,就連哭聲也要比這天剛出生的其他寶寶要響亮一些,護士開玩笑地說著,以後一看就是個任性的小公主。
隻見男人俯下身吻了吻自己妻子的臉頰,兩人低聲耳語,不像夫妻,更像是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
她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著了,顧靳城這才回到母親身邊,看著那眼睛還沒睜開的小小一團,心裏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愫。
更是在母親把孩子放在他手上時,甚至不敢去觸碰。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弄傷了這小東西。
傅友嵐見他這愣怔的樣子,不由得笑著說道:“你這樣子倒是和你爸很像,當初生你姐姐的時候,聽你姥姥說啊你爸就是現在你這個樣子,橫豎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後來生了兩個兒子倒是好了,不過也可能而兒子就是不如閨女招人疼。”
也許真的要等到自己為人父母之後,才會真正理解自己的父母,無論是怎樣的人家,對子女的辛苦付出都是一樣的。
顧靳城站在母親麵前,目光落在麵前的小家夥身上,嗓音有些低沉地發澀,“媽,謝謝您。”
傅友嵐輕哄著小孫女,此時忽而覺得眼眶發澀,又重新調整自己的情緒,笑著說:“你應該謝謝宛宛,以後我們家就不會是這麼冷清了。”
顧靳城的眉眼清淡,他沒有說話,而那眼神之中確實說明了一切。
“來,你抱抱,不然第一天出生你不抱抱她,以後就和你不親了。”
傅友嵐指點著他的動作,讓他盡量放鬆,不要一直緊張,又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
然而無論如何,在他手上還沒停留一會兒,小家夥又開始扯著嗓子哭起來,接下來顧靳城則是一臉的挫敗感。
太柔軟的觸感,甚至怕自己弄傷了她,於是立刻還給自己母親,這才定心了一些。
傅友嵐忍不住笑起來,說道:“算了,看你這樣子以後還是多練練吧。”
說完之後就跟著護士一起,把孩子放進了蔚宛的病房內,心靈感應便是如此,一大一小閉著眼睛,一室的靜謐安好。
顧靳城隻是在這裏停留了一會兒,他不忍心打擾這樣溫馨的片刻,於是緩緩退了出去。
放輕了動作將門關上,卻好似像是擁有了一切。
後來,小姑娘大名正式定了下來,禾安,願她一世幸福安好。
一個稍顯冷清的家裏真的因為這樣一個小家夥的到來而變得熱鬧了不少,可真的算是成了家裏名副其實的小公主。
就連顧靳城這個一開始碰都不敢碰她的人,在後來的幾個月內,不都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很像模像樣。
家裏的長輩就更不用說了。
女兒和爸爸親,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蔚宛就是覺得,這其實也沒什麼好炫耀的吧……可每次小家夥哭的時候,隻要爸爸一抱就立刻安靜,這時候這個男人麵上就會浮現一些得意之色,這才是讓蔚宛覺得難以理解。
一次午睡之後,蔚宛忍不住刮了刮女兒的鼻子,輕笑著說:“真是個偏心的,白對你好了。”
然而回答她的就是有女孩兒咯咯的笑聲,小胖手抓著她的頭發,嘴裏開心地吐著泡泡。
顧靳城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他放輕了腳步,不忍打擾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