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此刻房間裏麵的燈光並不是很亮,他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否則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如何來麵對他。
男人的吻漸漸落下,堵住了她所有想說的。
先是輕緩地在她的唇上流連,溫暖而又繾綣,室內的溫度不斷升高,似乎找不到一切拒絕的理由,也無法阻止現在這一切的發生。
他輕而易舉地在進入她的唇舌之間,輾轉廝磨,氣息漸漸紊亂。
兩人的身子緊緊相貼,蔚宛甚至能夠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滾燙溫度,仿佛要將人焚燒殆盡。
不知不覺之間,蔚宛的手臂攀附至他的後背,這更像是一種無聲地邀請,更是點燃了男人眼中的火花。
在這時,顧靳城卻是克製著自己稍稍撐起身子,他的手掌落在她胸口的位置,問道:“上一次去做檢查,醫生怎麼說的?”
這樣曖昧的姿勢一時半會兒蔚宛真的接受不了,她把臉瞥向一邊,攀附在他後背上的手也有下滑的趨勢。
見她不說話,男人則是更加得寸進尺起來,直接挑開她睡衣的扣子,毫無阻隔的接觸,在左胸邊緣下方的位置,確實觸碰到了那一顆黃豆大小的東西。
“之前也是這個地方?”他音色不改,卻是做著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
蔚宛這時候哪受得了這些,要做就做,現在在這種情況下這麼正經地問個不停,她說到底還是要臉的。
她依舊不回答,男人的手掌則更用力了幾分,在確認之後他才緩緩鬆開,隨後帶著幾分堅定說道:“聽話,改天陪你去做一個係統的檢查,就當是讓我能夠放心一些。”
男人灼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耳畔,混合著低沉暗啞的語調,顯得更為曖昧繾綣。
蔚宛在還沒反應過來時,兩人身上已然衣衫盡退,氣息繚亂,一室曖昧。
清晨蔚宛起床之時,隻覺得渾身酸軟,她一轉頭,就見到靠近陽台的位置,顧靳城正抱著小家夥在玩鬧,也許是剛進來,之前她不曾聽到有什麼動靜。
見她撐著身子坐起來,顧靳城抱著女兒走至她身邊。
言語之間帶著些許玩笑的意味,“禾禾比你起得早。”
蔚宛氣不打一處來,順手就衝他的方向丟了一個枕頭,這難不成還是她的錯?
男人的眼眸之中帶著清淺的笑意,有著一種可以稱之為寵溺的情愫存在,尤其是當他看到她臉上浮起的緋色,唇角微微上揚。
“好了,開玩笑而已。”他用著哄小孩子的語氣來哄她,這點更是讓蔚宛臉紅,她直接抓起自己的衣服,不管不顧地走進了浴室。
*
沒過幾天,蔚宛抽空去做了一趟全身檢查,這天顧靳城正好有事出差了一趟,在她出門之前還在電話裏不停地叮囑,生怕她一個人會在這裏給走丟了。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會丟的。”最終她丟下這樣一樣,無奈地把電話掛斷。
和之前的醫生預約好了時間,大概再等一個月之後來醫院做手術,這次的檢查下來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這在不經意間讓蔚宛放心了些。
緊接著就是一係列的體檢,等全部做完之後,時間也過去了好久。
當她走出醫院之時,本想著要給顧靳城打一個電話,可還沒等她猶豫完,放在包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蔚宛猶豫了會兒,也不知道要不要接。
當這電話第二次響起來時,蔚宛還是伸手接了起來。
“好久不見,我是宋未染。”
蔚宛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一時間說不清楚自己心裏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過了太久相安無事的生活,自然也就忘記了曾經的不愉快,而現在僅僅是一個人的名字,就能將過去又再一次鮮血淋漓的勾出來。
她的目光落在車窗外,沉默了有一會兒時間,稍稍平複起自己的心緒,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方便的話,我們找個地方喝杯咖啡。”
宋未染的聲音裏麵亦是聽不出什麼起伏,說話的語調就像是在對待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而那些曾經仿佛就是一筆勾下,再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蔚宛對這個人說不上是恨,可能連厭惡都不算,可就是下意識裏不願意跟這個女人打交道,太會算計,心思亦是可怕。
不過不知道是基於什麼念頭,最終蔚宛竟然采納了她的意見,她問了個具體位置,兩人約在半小時之後見麵。
咖啡館內彌漫著濃鬱的香味,蔚宛用勺子攪拌著自己麵前的杯子,卻從頭至尾都沒有喝上一口。
在不經意間,蔚宛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子,還是這樣熟悉又漂亮的一張臉。
太過於熟悉,卻又是她努力想要忘記的。
宋未染執起杯子抿了一口之後,見對麵的人卻始終沒動,於是開玩笑般地說:“這裏的味道還不錯,你不試試?”
蔚宛放下勺子,則是搖了搖手隨意地說:“帶孩子比較累,多餘時間都用來睡覺,所以這提精神的東西,還是盡量不喝的好。”
聞言後,宋未染倒是也沒什麼太大的情緒,她隻是放下咖啡杯,淺淡地笑著說:“恭喜你,上次回來聽說你們已經又在一起了,想不到這麼快孩子都已經生下來了。”
“聽說?”蔚宛的目光之中帶著疑惑,複又問道:“上次回來,你又是聽誰說的?”
“你別誤會了,那已經過去很久了,隻是一個機緣巧合,之前那個人渣還有一些把柄在我手裏,回來辦點事情順便去了一趟我姐的墓前。”
蔚宛聽著她的解釋,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躁,聯想起之前快過年之時發生的事情,原來那時候他還真的不是一個人去的啊。
過了一會兒,蔚宛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問道:“那你找我還有別的事?”
宋未染大概也知道蔚宛不願意理會她,不介意地笑了笑說:“沒有了,就隻是想看看你過的好不好。”
“好的,謝謝。”蔚宛禮貌地回應,可更多之時,這隻是疏離的表現。
之後,她找了個借口先離開,原先的座位上就隻有宋未染一人。
直到服務生詢問她是否要續杯之時,宋未染道了聲謝,目光卻隨之放在了蔚宛離去的方向。
隻是想看看這個為了愛情可以奮不顧身的女子,最終是否能夠幸福,她背負的過往太沉重,也太折磨。
不過情這一個字,又有誰能真正說清楚呢?
*
蔚宛走出咖啡廳,坐在自己車上之後她就給顧靳城打了個電話,也不關這到底是什麼時候,會不會打擾他工作的時間。
而這一通電話卻是很快被人接了起來。
顧靳城才隻是詢問了一句,她便直言說道:“今天宋未染約我見麵。”
聽到這個名字,男人的聲線立刻沉了些許,他說:“她和你不是一路人,不要理會。”
“已經見過了。”蔚宛也沒有藏著掖著,便是這般回答。
他聽著她的這語氣,心裏隱隱生起了一些不安,於是坦誠地解釋:“我之前見過她一次,不過是因為以前那樁案子遺留下來的事情,其他沒什麼。”
“我當然知道你們沒什麼。”
蔚宛點了點頭,還知道主動坦白,就是說要是沒這一次,他還就永遠都不說了?
不過這事情也過去好久了,再翻舊賬也沒用。
然而還不等顧靳城先說話,蔚宛則是隨意地說:“你願意記著誰我沒辦法阻礙,這是你重情義的表現。對了,這兩天我去找一趟阿原,媽一直惦記著他們,不過拉不下這個臉一直去,我和初見熟,我去一次正好。”
蔚宛聽著電話那頭的環境似是變化了,原先還有些嘈雜之音,此刻卻是全然安靜了下來。
“宛宛。”男人的聲線帶著一些低淡的沙啞,似乎是想要解釋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似是想要和她解釋一句,即便是最開始,他都不曾抱著和那人重新來過的念頭,隻是後來的重重誤會,才導致了這一切。
可這樣的解釋,蒼白得沒有一點可信度。
“就這兩天時間,你如果早回去了就多哄哄女兒。”蔚宛說完之後就收了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矯情什麼。
翻舊賬也不是她的作風,以後果然還是要聽他的話,不該見的人少見,不然會影響心情。
算了,就趁這兩天時間散散心正好。
臨近過年,恰好就是那座城市最冷的時候,蔚宛的運氣還算好,她下了飛機之後才開始下雪。
偏南方的城市一般來說不會有像北方那樣的鵝毛大雪,可這濕冷的天氣卻也是讓人心情煩躁。
她看到了初見的兒子,一個白白淨淨的大胖小子,這笑起來的時候左邊臉頰上還可愛的酒窩,這點和顧三少簡直一模一樣,沒準以後也是個會禍害小姑娘的主。
已經到了年底,許初見也想不到蔚宛會在這個時候來,於是調侃著問:“吵架了?”
“哪裏能吵的起來。”蔚宛說的這是實話,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顧靳城總有一種能耐沒辦法讓人真的和他吵起來,大不了就是誰也不理誰。
現在這簡直已經百依百順了,要是再吵架,那罪過可都在她身上。
“我也感覺他那種人,應該是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很深。”許初見回憶著顧靳城給她留下的印象,確實是這樣。
思忖了一瞬之後,許初見又笑著說,“不過這都不是問題,你沒法否認,你就是喜歡他呀。”這婚都結了,女兒都生了下來,現在居然還來這一出賭氣離家出走?
後來,蔚宛在回去的路上想起這些話,倒是覺得也沒什麼不對。
沒法否認,自己就是喜歡他。
蔚宛回到下榻的酒店時,外麵的雪已經開始下大了,她搓了搓自己的手吸取一些暖意。
酒店櫃台的工作人員則是告訴她有人找,並且已經等了很久。
當下蔚宛就覺得奇怪,自己在這座城市並不認識什麼人,誰會來這找她?
她遲疑著往大堂休憩區走去,遠遠地就看到了有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自己,手邊放著一杯咖啡以及一摞文件。像是臨時到了這個地方,有很多事情沒來得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