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修長疏朗,墨色的瞳仁看似清澈,但又深不見底。
身上的喜服更是襯的他豐神俊朗,宛如天仙,莫名地還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高貴出塵的氣質。
“我長期臥病在床,氣色不佳,可有嚇到你?”裴策垂眸,麵上透出幾分沮喪,但其實他在拚命壓製內心的激動,生怕嚇到蘇晚音。
“沒有。”蘇晚音搖頭,很是真誠地望著裴策,“我們先把合巹酒喝了吧?”
“好。”
入口的合巹酒帶著絲絲甜意,不如上一世與裴文卿那杯又苦又澀。
但不勝酒力的蘇晚音,剛喝完,就感覺一股熱氣直衝麵上。
短短幾秒,她的臉紅的就像六月的桃子。
飽滿、誘人。
“不舒服?”裴策接過蘇晚音的空酒杯後,拿來一塊桂花糕送到她嘴邊,“吃點糕點壓一壓。”
蘇晚音不喜歡吃糕點,覺得糕點太過甜膩,但麵對關心自己的裴策,不想讓他掃興,便接過咬了一口。
卻沒想到入口的糕點一點都不甜,隻有桂花的清香。
“還好嗎?”
“嗯。好多了。”蘇晚音壓下心中的疑惑,對上裴策關切的眼神,“讓大公子擔心了。”
裴策撩袍坐在蘇晚音邊上,看著她:“我們拜了天地,合巹酒也喝了,你喊我大公子,是不是不太合適?”
對於這樁婚事,本來就是她拖無辜的裴策下水。
除去真心,裴策要的,蘇晚音都可以給。
結果理想很豐滿,現實呢,裴策一句話,就把蘇晚音說怔住了。
“是我唐突了……”裴策見蘇晚音不說話,麵上透著幾分落寞,“也對,像我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人……”
“不是的,我……”蘇晚音腦海裏想了幾個稱呼,還是拿不定主意,幹脆直接問,“那你希望我喚你什麼?”
聽到這話,裴策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望著蘇晚音輕聲道:”都行。”
他怎麼又把問題拋給自己了?
蘇晚音有些苦惱,可麵對滿眼期待的裴策,她無法再推脫,隻能鼓起勇氣道:“相公?”
“相公是對外的稱呼,若你我獨處,應當……”
“夫君!”
蘇晚音豁出去了,望著裴策,見他一怔,一臉不信的樣子,有點羞澀:“對外我喊你相公,若是獨處,我便以夫君喚你?”
裴策盯著蘇晚音,無數次的幻想,都不如親耳聽到她喚自己“夫君。”
他要拚命攥緊雙手,才能保持麵上的冷靜:“那我對外喊你夫人,我們獨處之時,我更喜歡喚你的名字,晚音!”
上一世,無論是父母,還是裴文卿每次喊自己都是連名帶姓的,有時透著憤怒,有時透著不耐煩。
所以,有一段時間,蘇晚音聽到別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識便會心生恐懼。
而現在裴策喚自己“晚音”。
宛如凜冽寒冬下吹來第一縷春風,瞬間化開了冰封的湖麵。
“晚音?”
“嗯?”蘇晚音回神,對上裴策的笑眼,麵上一熱:“好,就聽你的。”
“那你稍坐,我去拿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