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這麼熱的天,你怎麼出來了?”蘇晚音走近之時,發現裴策額上都滲出密密的汗珠,立馬掏出帕子給他擦汗。

“你出去太久,我心裏不踏實,所以出來看看。”裴策說話間,把蘇晚音的手抓在掌心內,看著緩緩走近的顧郎中,“這位是……”

“相公,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就是昨夜我跟你提到過的郎中顧叔。”

顧郎中打量裴策幾眼後,抱拳:“見過裴大公子。”

“原來是顧叔,真是麻煩您了。”裴策輕笑一聲,做出個“請”的手勢,“顧叔,這邊走。”

“好。”

房中。

蘇晚音屏住呼吸,看著顧叔給裴策把脈。

良久。

蘇晚音見顧叔鬆開手,眉關緊鎖著不說話,一顆心不由提到嗓子眼:“顧叔,相公的病能治嗎?”

“哎,裴大公子的病應該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若能在年幼之時得到及時的治療,成年後就有痊愈的可能,可現在……”顧郎中有點欲言又止。

“晚音,我有點口渴,你能去廚房給我倒點熱水來嗎?”

蘇晚音一聽,就知道裴策是有意支開自己。

本想說不的,可一想顧叔是自己帶來的,到時候問顧叔也是一樣的。

便點頭,轉身出去了。

她一走,裴策便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麵色也一下子冷了下來:“顧叔,我的病我心裏有數,本來也不想麻煩您的……”

“我記得第一次見晚音的時候,她躲在我家羊棚裏,渾身是傷。”顧郎中當沒聽到裴策的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她不小心把飯燒焦了,她養母就拿著藤條追著她打,可她把飯燒焦也是因為,頭一天晚上她洗全家人的衣服,洗到天天亮才睡,生火做飯之時不小心打了個瞌睡……”

裴策搭在桌邊的手,一下子扣緊了。

“我原本以為她被親人尋回也算苦盡甘來……”顧郎中搖搖頭,看向裴策,“我說這些,不是要給裴大公子添堵,也不是想讓你同情她,是我覺得晚音很在乎你。”

裴策眉眼一動,眼中透出幾分不信:“晚音在乎我?”

“是啊,不然她怎麼會親自找我來給你治病,方才進門之時,我覺得你住的地方太過破爛,結果那丫頭還維護你,說環境好有助於你養病。”

顧郎中哼笑一聲:“她小時候經常跟村裏的孩子幹架,好幾次把比她大幾歲的男孩子揍到嗷嗷叫,其實我看到她現在梳著婦人頭,穿著長裙一臉溫婉的樣子,我還真不習慣。”

裴策沒說話,隻是快速轉動的瞳仁,透出他內心的翻湧。

“裴大公子,你這條命活的越久,晚音的日子就好過,不然你讓她一個寡婦待在規矩森嚴的明陽侯府,怎麼度過漫漫餘生?”

裴策嘴角抽動一下:“顧叔,您這話嚴重了。”

“你的脈象就是這樣告訴我的。”顧郎中冷呲一聲,嫖了裴策一眼,“你應該還服用某種禁藥,來維持身體機能,若再這麼吃下去,反噬會越來越嚴重,更重要你肯定活不長。”

這下,裴策不得不正眼看顧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