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音應了一聲,便隨父親踏進了蘇晚鳶的閨房。

盡管心裏早有準備,但蘇晚音被房中的布局給震撼到了。

腳踩的地磚,是一塊塊被切割方正的青玉石,一麵沉香木四季如意紋曲屏將房間一分為二,左側的金絲榆木的方桌放著一盞正在冒著嫋嫋青煙的香爐。

右側是一整麵的黃木書架,上麵擺滿了書籍,再往上的牆壁上,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絲綢畫作,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是老爺嗎?”

屏風內傳來的聲音,令蘇晚音抬頭往前瞧,一陣腳步聲後,她看到了闊別多日的母親。

“老……誰讓你進來的?”

從屏風後出來的蘇母,剛想跟丈夫說話,結果看到蘇晚音站在丈夫身邊,瞬間麵色巨變:“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滾出去!”

聽到熟悉的嗬斥聲,蘇晚音心底對生母最後一點念想都沒了。

“夫、夫人,晚音是奉命……”

“奉命?她奉誰的命?”強勢的蘇母,根本不聽丈夫的解釋,見蘇晚音杵著不動,竟然要伸手扇她。

但巴掌還未落下,就被許嬤嬤截胡了。

“蘇夫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現在站在您麵前的,是明陽侯府大公子的繼室,裴大夫人,可不是那個在家任由您欺負的女兒蘇晚音。”許嬤嬤陰陽怪氣說完話,將愣住的蘇母狠狠一推。

腳步踉蹌著往後退的蘇母,抬頭看向女兒挽起的發髻,才反應過來,三日前,她已經出嫁了。

“晚音見過母親。”

蘇晚音徐徐地朝著蘇母行禮:“公主聽聞晚鳶的事情,特意讓我前來探望,許嬤嬤,把公主準備的禮品都拿進來。”

“是。”

在蘇母看到禮品後,她怔住的麵上,才有一絲鬆動的跡象,可眼中卻透著不信:“蘇晚音,你給公主灌了什麼迷魂湯,她怎麼會讓你來看望晚鳶?”

“眼下誰不知道您從小寶貝的女兒,即將要成為我家二公子的嫡妻,公主聽聞她割腕,又驚又急,但她身為主母不能隨意出門,這不趕上大夫人回門,公主就叮囑大夫人前來看望晚鳶小姐。”許嬤嬤嗓門很大,還故意在“割腕”二字上加重音。

蘇母的臉“唰”地一下沉下來,偏偏她還不能發作。

“我能進去看看晚鳶嗎?”蘇晚音等許嬤嬤說完,才開口。

“晚鳶她剛睡下,怕是不方便。”蘇母壓著氣道。

“大夫人人都進來了,就幾步路的功夫,怎麼就不方便了?”許嬤嬤又開始大聲嚷嚷了,“難不成晚鳶小姐割腕是有隱情不成,不敢見大夫人呐。”

“蘇晚音!你就任由這個刁奴欺負我嗎?”蘇母終於忍不住了,她不能收拾刁奴,但收拾蘇晚音是可以的 ,“你簡直太不像話了,不好好待在明陽侯府照顧自己的丈夫,帶著個刁奴跑來家裏耀武揚威,你隻不過是人家的繼室,不是嫡妻,做事之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

蘇母氣得要死,看到丈夫還不停地眨眼睛,氣得她張嘴就罵:“你眼睛抽筋了嗎?眨個沒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