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廣東通誌》《廣州府誌》《蕃禺縣誌》《羊城古鈔》《廣東考古輯要》等地方史籍中,均有趙佗陵墓的記載,但都是互相轉抄上麵史籍,均大同小異。

從以上史料可以看出,南越王趙佗的確在生前就對陵墓做了周密的安排,他死後葬在南越國都城——番禺。但趙佗的陵墓何在,卻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根據以上史料透露的信息,可能在“白雲山”“馬鞍崗”“縣東北八裏”“悟性寺”等地。

考古學家黃淼章結合以上幾個地點的地形和考古調查材料進行排比考證分析得出的結論是:

一、趙佗陵墓在“白雲山之說”,其所依據的史料較少。廣州考古隊曾調查過白雲山,但至今還未發現過西漢前期的遺址和墓葬。第二代南越王墓在象崗,離當年南越國都城僅二三公裏,從南越國已發現的墳墓一般都是合族而葬來看,趙佗陵墓不應離象崗太遠。因此,趙佗墓是否會遠離都城而在白雲山上,值得懷疑。

二、“禺山之說”。禺山在何處?廣州究竟有無禺山?這仍是爭論不休的問題。同時還有番北禺南、番南禺北和番東禺西等不同說法。今中山四路北麵,從兒童公園起往東至舊倉巷古城隍廟一帶,是一塊長幾百米呈東西向的台地,俗稱“高坡”。古詩有雲:“欲問禺山何處是,路旁童子說高坡。”相傳這裏是禺山所在,清代曾在此建有禺山書院。1957年,考古工作者在此發現一座規模宏大的秦漢造船工場遺址,據地層關係可以看到,這個所謂台地是由秦漢至明清年間的遺物堆積而成的。有人認為禺山在今西湖商場附近。1988年,西湖商場拆建,地下基礎挖得較深,考古隊前往調查,沒有發現廣州地區山岡常見的基岩,這裏也不是禺山,更不可能有趙佗的陵墓。據說五代時南漢主劉龔曾鑿平番禺二山為宮闕,二山遂平。如此分析,禺山十分矮小,趙佗當然不會選擇一個小崗作為自己永久的寢宮。再說,按各種史籍記載,禺山是在城內,趙佗為了保密,使自己的寢宮不受盜擾,是不會在城內大肆動土搞地宮的。因此,趙佗陵墓在禺山之說不能成立。

三、“雞籠崗之說”。此崗在今燕塘附近,清代屬鹿步司。這一帶雖然崗巒起伏,但都很低矮,目前廣州市區向此發展,許多小崗已被基建削平,這裏很少發現漢代墓葬,更沒有西漢前期大墓的跡象。從地形分析,很難想象出叱吒風雲的趙佗會葬於此。因為趙佗之墓,一定會深藏地下十餘米至二十米以下,才能不露痕跡。而廣州地區天氣潮濕,地下水位較高,一般小崗挖地不到十米,便碰到地下水,所以小崗是不會被趙佗用作陵墓所在地的。

四、“縣東北八裏之說”。按西漢時期番禺城不大,史稱趙佗築城周四十裏。據麥英豪先生考證,其城的東界當在今芳草街附近,而北界則在東風路以南。這樣,縣東北八裏,即為今淘金坑、黃花崗、永福村一帶。這一片地區,都沒有比較高大的山岡。考古工作者在華僑新村、淘金坑、黃花崗一帶,發現了一大批南越國墓葬,但都是臣民墓。這附近今天已成為羊城鬧市,二三十層高樓不少,是廣州高層建築最集中的地方,建築基礎一般都挖得很深,卻未見有趙佗陵墓的影蹤。

五、廣州附近,還有比較高大的山岡,即西得勝崗、花果山、飛鵝嶺,也即今廣州電視台、廣州市科技中心、廣州大學一帶。這幾個崗都是風化花崗岩山石,近幾年來,這裏大規模動土,幾個山岡都被推削了幾米至十幾米。基建期間,考古工作者都前往調查發掘。在廣州大學,考古人員配合推土工程於1987年8月、1989年3月發現和發掘了數座西漢墓葬和晉墓,但沒有發現西漢前期的大墓。廣州科技中心基建工地近年來推土已達十餘米深,1985年3月25日在工地發現一座西漢前期木槨墓,墓室呈“凸”字形,長9.6米、寬5.1米,出土有近百件銅器、陶器等文物,但多保存不好,此墓規模圈較大,不少銅器有鎦金,表明墓主生前有一定身份,可能是南越國中的一個較高級的官員。1988年5月,在其西麵的另一工地上發現一座西漢前期墓,出土一枚“向賁”玉印,應是墓主的私章。在今廣州電視台基建工地,已推土將小山岡削去近二十米,隻在1988年12月在崗頂三四米深處發掘了一座東漢磚室墓。這幾座山岡比較高大,可以隱藏比較大型的古墓,但近年來基建挖土都很深,考古人員卻未能在此找到南越王陵的線索。